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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建芳停下來休息一會,又說:「很快四年大學就結束了,到了找工作的關鍵時刻了。我到處去打聽教師考試,把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她,希望她報考教師,做個老師,可是她一個考試都沒去。」
梅子問:「那她後來去哪上班了?」
「哎!」鄔建芳說,「她沒去找工作,而是……而是去了歌廳那種地方。大四下半年開始她就變了,化妝、燙頭髮、穿暴露的衣服,交的朋友也是不三不四的,就是那些人把我的阿瑜帶壞的。阿瑜通過那些人的介紹去那家天什麼來著的娛樂會所上班,說是唱歌,可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只是唱唱歌這麼簡單?」說到這,眼睛濕了。
「是天鷺會嗎?」
「對,就是那個天什麼會。」鄔建芳說,「我哭也哭了鬧了也鬧了,她就是不肯回頭,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由著她去了。我們有一年半的時間沒有見過面,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渾身冰冰涼的躺在停屍間裡。在這一年半里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我一概不知。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不配做她的母親!」
「阿姨,您不要自責,這不能怪您。我想阿瑜她應該也很懊悔,也很痛苦。」
「梅梅你別擔心,我沒事的,能撐得住。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就接受現實了。」鄔建芳說,「我經常拿我自己的事勸你媽媽,凡事都想開一些,不要太偏執,鑽牛角尖不好。我和你媽媽說,你看看我,老公女兒都沒了,孤獨終老,你至少還有個乖巧孝順的女兒和一個好女婿,你還有盼頭,我已經沒盼頭了。」
梅子握住了鄔建芳的手:「阿姨,您怎麼會沒盼頭了呢?我們就是您的家人,我媽是您的姐妹,我是您的女兒,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謝謝。」鄔建芳忍不住落下淚來。
……
這天晚上,宋天意和裴錦相約圖書館,倆人為了今年的法考而努力備戰。宋天意這回是真的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考試上,高考都比不上這次這麼用心努力。他的母親沈庭發現了他的這個變化,心裡很是欣慰。院裡關於他兒子和裴錦的傳聞愈傳愈烈,沈庭權當不知,堅決不干涉兒子的私生活,只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觀察著。
冉妍一個人帶著女兒過,她媽從老家趕來幫她帶娃,她才能稍稍好過一點。她媽也勸過她不要離婚,但她主意已決,非離不可。郭蕭那邊一直在僵持,一天一個樣。為了順利離婚,她甘願淨身出戶,只帶走女兒芊芊。那邊支支吾吾了一陣勉強同意,等到去民政局簽字的時候又反悔了,說什麼都不肯支付女兒芊芊的撫養費了。冉妍氣炸了。這事,就這麼一直擱淺著。
女兒學校那邊,自從郭蕭和女兒班主任許靜的事情敗露後,許靜每次見到芊芊就心虛,不用冉妍開口調班,許靜按捺不住跑去教務組要求帶別的班級。據說許靜是住建局副局長的女兒,她一開口,校領導沒有不同意的,立馬給她換班級。這樣也好,冉妍心想,女兒再也不用受許靜的氣了。
……
酈勵的老公章啟銘兼職了幾個月後身體出了問題,不得已只能去醫院掛水。掛完水回到單位,卻被告知原本歸他管的工作已經交給別人了,他沒事可做了。這下他急了,去找領導理論。要知道他那個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就差個尾了,這個時候交給別人,不就等於把勞動果實雙手獻給別人了嗎?他怎麼吞的下這口氣?領導大話、套話說了一番,最後來了這麼一句話——
「小章啊,我們這種單位,一定要謹言慎行,平時不該說的話一定不能亂說。」
章啟銘心裡一個咯噔,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領導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回家和老婆酈勵討論了一下,酈勵旁觀者清,問老公是不是跟別人提起過天誠集團開發的樓盤比如華樾翡翠府的房子質量不好。
章啟銘一愣,說:「我還真的和我單位的一個同事說起過。」
「你豬啊!」酈勵恨得直戳老公的太陽穴,「肯定是你那個同事去打的小報告。那種事怎麼能亂說呢?天誠集團是什麼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他的房子是有問題,但你也只能當不知道,不能隨便亂說。肯定是這件事,你們領導把你記恨上了。完了章啟銘,你在那個單位是徹底的沒有希望了。哎,我也還是想想能做點什麼兼職吧。對了,我要不把我培養的花拿去擺攤賣賣看吧。」
章啟銘像個泄氣的皮球似的一聲不吭,懊惱至極。
……
秦勉已經好幾天沒回所里了,她這幾天都在家,哪裡都不去。那天晚上不小心偷聽到的話她誰都不敢告訴,就連男朋友駱揚也不敢說。
周明找了她幾回都被她以身體不適回絕了,前幾次周明都沒說什麼,可這次卻沒那麼容易過關了。這次周明說什麼也要她過來一趟,還撂了狠話,如果今天不來見郁總那她以後就不用在這行混了。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她只好打扮一下出門,去見周明和郁守俊了。
今晚郁守俊不在,只有郁守俊的得力手下魏斌還有楊超在。現場的氣氛怪怪的,魏斌和楊超兩個人明顯不對付,針鋒相對。
他們把秦勉和周明叫過來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他們幫忙出出主意,怎樣給乾金小額貸款公司的兩個小業務員辯護能達到減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