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人的虛偽是有限度的】
看了梁坤和楊曦的對話，觀眾們就更感興趣了，電台保留了採訪的大部分內容。
梁坤說他故意寫了錯誤答案，應該會成為全國文科高考狀元。這真是想不被關注都難，因為他上的是119中。1954年以來，119中出過官員，出過畫家，出過作家……就是沒出過一個狀元。別說全國狀元，連省狀元都沒有。
很明顯，119中的學生要想考狀元，難度比RB暴走律師阿部寬帶著偏差值只有36的落後的高中學生們考東京大學更大。
如果RB學渣考上東大可以被稱為「龍櫻」的話，梁坤考了狀元，大概只有「小龍人」這種霸氣的稱號才能配得上他。畢竟，他隱藏的太深了。
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就算他是吹牛，能吹到這種地步也是清新脫俗了。
告別梁坤後，楊曦又下樓採訪了很多人，直到快上課了才離開119中，積攢了許多素材。
她以梁坤能否考文科狀元為話題，問了很多學生，還有兩個老師。這個環節時間比較長，讓噱頭變的更足。
接受採訪的人口風一致，說梁坤是學校里的問題學生，差生，曾打架被記過。對於他是學霸這種事，所有人都表示不可能，直接笑出聲或偷著樂，認為這是個玩笑。
「他真的這麼說了？這種事哪會有人信啊？」
「他和他很熟，經常一起踢球。在球場上他是天才，應該加盟魯能隊。我沒見過他認真學習，你剛才問的是考狀元還是考及格？」
「愚人節早過了吧，梁坤能考狀元的話，那些努力的人是不是都能獲得諾貝爾獎？」
「別鬧了，梁坤要是考400分以上我就吞糞自盡。」
接受採訪的老師還能克制自己，不亂說話，就算不信也不會嘲笑梁坤。學生們卻還年輕，不懂收斂，評價五花八門。
新聞的收視率超高，這個年代人們喜歡看離奇的事，這簡直比央視報導的那些有超能力的氣功大師還有趣，真假並不重要。
梁爽笑道：「這下子你沒法瞞住爸媽，給他們一個驚喜了。」
「不，我覺得他們肯定不信……」
大家邊吃飯邊聊採訪，李安和劉亞萍知道梁坤考零分後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119中這麼多人，除了李茜外，竟然沒有知道梁坤是學霸的人了。他們都不知該怎麼批評梁坤，難道怪他天才過了頭？說真話沒人信？
梁坤一邊聊天，一邊召出系統看任務完成度。
節目重播後，新聞關注度肯定是達到了系統的標準，記者楊曦的黃色任務完成了。梁坤獲得的獎勵是C級學霸技能提升5%，總共達到了C級26%，高考前八成會升上B級。
李茜還抓住時機說了自己想從119中辭職的事。理由非常簡單，這個學校沒有前途，梁坤的新聞就只明證。
李安和劉亞萍此前就聽梁坤夸李茜當老師是大材小用，現在女兒表明了不想當老師，並對未來有不錯的規劃，他們考慮後就同意了。
把唯一的天才當差生，真差生做錯事卻不用受罰，這種學校真沒待下去的必要了。
周一，梁坤照常去上課，第二節課間，果然他又和李茜一起被叫到了校長室。
朱建周和陳樹鴻都在，見到梁坤臉色非常難看。
朱建周鬱悶的問：「梁坤，你在電視上胡說八道什麼？本來我還想等你確定上了齊魯大學，檔案轉走之前把你那個處分消掉呢，現在教育局都知道你打架記過這事了，怎麼消？」
如果不消除那個處分，朱建周會覺得面上無光，好不容易出個一本學生，結果卻是性格有問題的，踢足球很厲害，那顯不出他的功勞啊。
梁坤裝出一副懵逼的模樣。「什麼情況啊？我確實接受了採訪，可沒提記過的事啊。」
「……」朱建周頓時語塞，不悅的瞥了一眼陳樹鴻。
這件事又是陳樹鴻的外甥張旭帶頭說的，在電視上的形象面目可憎。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他就不怕梁坤詳細說出打架的經過，還有韓雲峰那事？
「那你也不能說你是文科狀元啊，譁眾取寵有意思嗎？」朱建周鬱悶的說。
119中是什麼德行他能不知道？考上二本的都是尖子生，考過一本線的十幾年出不了一個。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他的學生不可能這麼厲害！
「我說沒任何學校不好的話，我看了採訪，記者採訪了很多人，全校師生都說我不好，他們難道一點錯都沒有？」梁坤笑問。
陳樹鴻嘲諷道：「你要不差別人會說你？」
「你總說我差，請問證據是什麼？」梁坤背著雙手，聊家常一樣輕鬆。
「你兩次考零分還不差？沒你電台會採訪我們學校嗎？」陳樹鴻冷哼道。
「我接受採訪都說過自己其實是學霸了。」╮（╯＿╰）╭
「你說的是真的？」陳樹鴻開始懷疑他腦子有問題了。
「對啊，李老師可以作證。」梁坤看向李茜，表情就好像李茜正在參加「歌手比慘大會」，現在到了最重要的「說出你的故事」環節。
昨天兩人商量過，猜到今天校長有可能問什麼。李茜可以有兩個選擇，裝作不知道和支持梁坤。第一個可以置身事外，第二個那就相當惡搞了，對方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李茜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作證，我相信他可以成為文科狀元。」
「……」兩個校長面面相覷，難道神經病還是會傳染的嗎？
這特麼你也能作證？很多電視觀眾還相信包衣奴才能在皇宮裡稱大爺呢，小燕子和紫薇可以作證！(╯‵□′)╯︵┻━┻。
緩了一會兒，朱建周才問：「李老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給你灌迷魂湯了嗎？」
「我知道啊，可你們不信。」李茜忍不住笑了。香江無厘頭電影都不敢這麼拍，偏偏這是真的。
她從昨天的輔導情況來看，能難住梁坤的數學題也已經不多了。他再努力一段時間，只要寫好作文，完全有可能考700分以上。
陳樹鴻哼道：「你這種學生就是人品不行，等高考成績出來，我看你再怎麼說。」
「我說實話沒人信，為什麼是我人品不行呢？」梁坤吹了口氣，一臉輕鬆。
這時，五班的班長張金龍敲門進來了。「老師好，有記者到我們教室門口想採訪梁坤，我來問問怎麼辦？」
陳樹鴻掐著腰，怒斥梁坤：「看看你惹出來的麻煩，肯定又是為你考零蛋來的，你抹黑學校，人品差是我污衊你嗎？我們早該開除你。」
張金龍在一旁尷尬的說：「不是考試的事，有記者說他救了個跳河自殺的人。」
「……」×3。
(￣ε(#￣)☆陳樹鴻被靜音了。
這次來的是生活頻道的記者，主要報導民生雜事。新聞線索是熱心群眾匿名提供的，八成就是住在物資庫的人。昨天就有記者去物資庫採訪，剛巧梁坤的父母都不在家，到三空橋看梁坤的爺爺、奶奶去了，錯過了。
記者找了王珊珊一家，只了解到她是今年的高考生，採訪並不是很順利。陳霞很不高興，把記者攆了出去，也沒提梁坤救人的事。他們又採訪了幾個鄰居，素材不夠多，於是記者決定今天來學校一趟。
如果是普通學生救人，他們並非一定要採訪到，但台里領導發現梁坤是上過齊魯台節目，引發了不小爭議的問題學生。這種人他們必需大力報導，太有噱頭了，新聞必火！
朱建周警告梁坤不要再亂說話，把採訪地點定在了寬敞的校長室里，把男記者王學斌和攝像師叫了進來。
這次採訪非常順利，主要圍繞著周六凌晨發生的跳河事件。
梁坤承認自己救了人。「我們是鄰居，小學同學，遇到這種事理應幫忙。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過分宣傳，我是無所謂，我怕被救的人心態會再出問題。」
王學斌問：「你在夜晚下河救人的舉動非常勇敢，你有什麼想對觀眾們說的嗎？」
梁坤微笑道：「我身體好，水性也好，知道能成功救人才敢做這種事，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觀眾們遇到了類似情況，注意量力而行，千萬不要逞強。」
王學斌也採訪了朱建周，他說了梁坤幾句好話。
陳樹鴻這會兒已經走了，他剛說了梁坤人品不行就來這麼一出，臉上火辣辣的。他沒法面對鏡頭說梁坤好話，雖然他很虛偽，但人的虛偽是有限度的。
聊完救人的事，王學斌又提起了梁坤的模擬考成績。
梁坤看了看朱建周，微笑道：「這個話題我和校長剛談過，不打算再說了。不如等出了高考成績以後，大家有興趣的話去我家採訪？」
朱建周點了點頭。「沒錯，媒體過度的關注一個學生，會影響很多人備考。」
王學斌問了人們最好奇的事：「那他有實力爭狀元嗎？」
朱建周想了想，苦笑道：「他有信心是好的，到時盡力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