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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周日,梁坤早上帶著笛子到了中央音樂學院,按照約定要跟姜悅然學習笛子的新技巧。

    四人進了練習室,梁坤先吹奏了一首名曲展現自己紮實的基本功,三個老師聽了都覺得不錯。但是他想要在全國大賽中大放異彩,必需更近一步,得會炫技才行。

    姜悅然欣慰的表示:「我的技術你肯定能學會,就是不知道用多長時間。在比賽開始前你就算達不到我的程度,至少也要差不多,否則你在合奏時會成為弱點。我希望你平時能多花些時間練習,沒空就請假,你輔導員肯定會答應。」

    在姜悅然看來,全國大賽比梁坤大一的文化課重要得多,能決定他們的未來前途。他們都怕梁坤不夠重視,年輕人輸得起,他們仨不行啊。

    「我會考慮的,我想先看看這些技巧是否難學。」梁坤微笑道。

    如果比較簡單,他就不請假了,出勤率也是算學分的。一切順利的話,他能兩不耽誤。

    為了讓梁坤更直觀的看到技巧,姜悅然吹奏了一曲《無羈》。曲子是梁坤帶來的,她看了一會兒就吹出來了,只是有點生疏。

    她在演奏時用上了一些技巧,別有一番風味。曲子依舊抒情,但音質剛勁有力,稜角分明,乾淨利索。  

    梁坤頓時覺得這種吹法更適合自己,他在校園比賽中吹的還不夠陽剛,更多是展現出了抒情的一面。要是女人吹無所謂,他吹會顯得有一點娘。

    姜悅然給他講解起了技巧,笛子主要有兩大流派,一為南派,一為北派。

    北派的笛子高亢豪放,剛勁有力,技巧多用吐(單百、雙吐)滑(滑音)剁(剁音)花(花舌);南派的笛子婉轉清亮,細膩華麗,技巧多用疊(疊音)顫(顫音)贈(贈音)打(打音)。

    梁坤之前練的是南派,適合抒情的曲子,在校園比賽中發揮出色。

    「其實還有第三種流派,但國內只有極少數人能做到,那就是現代派。這是南北兩派的綜合,剛柔相濟,形成了新的現代派。包括我在內,很多人在往這方面研究,所以南派技巧我也懂。」姜悅然介紹說。

    梁坤猜測如果成功融合了兩種風格,會在技術上更上一層樓,吹出更多花樣,那時就有可能一朝頓悟,突破到S級了。

    「那要怎麼做才能練成現代派呢?然姐有什麼竅門嗎?」

    「沒有,我也在摸索,你成功了就能超越我,成為國際大師。」姜悅然笑道:「能走到哪一步要看你的本事了,誰不希望成為一個領域裡的頂尖?我們在這個時代學樂器很幸運,舊社會很多東西想學都學不到。」  

    梁坤理解她的意思,古代許多師傅敝帚自珍,不會輕易把技藝傳授給外人。現在人們上學看書就可以學到知識,時代變了。

    笛子是華國古老的傳統樂器,距今已有八千年的歷史,是發現最早的器樂門類。技巧方面,前人已經摸索的很透徹,後人可以比著葫蘆畫瓢,易學難精。

    姜悅然給梁坤講了一會兒要領,怕他聽不懂,做了個比喻。

    「新聞說你很能打,如果你練過功夫,應該很容易把握北派演奏時的感覺。厚重、沉穆、氣沉丹田。」

    「聽起來就像練硬氣功。」梁坤笑道。

    「對,就是硬氣功,吹的時候是以平直、無波動的聲音為主。北派笛子脫胎於二人轉、河北梆子等地方戲曲,所以模擬唱腔。」姜悅然頓了一下,嘆道:「你不拿本子記一下嗎?只這麼聽以後忘了怎麼辦?」

    「我聽了一般就不會忘,不信我複述一遍。」梁坤信心十足。

    「那你說吧。」

    梁坤立即讓三個老師見識到了什麼叫「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輕鬆的把剛聽的要點都說了一遍。

    平時表情總是很淡定的王芳都張大了嘴巴。「天才」這個詞所有人都聽過,但在現實里近距離接觸過天才的人是少數。  

    姜悅然愣了一會兒,苦笑道:「好吧。就憑你這記性,只要用心,我想沒有學不會的東西。甚至很多東西你都不用人教,比如寫小說。」

    艾尼瓦爾揚了揚筆記本,笑道:「我開始期待你帶來的這首新曲子了,質量肯定很高。」

    姜悅然繼續給梁坤講技巧,速度加快了很多,說完後她又吹了一首《喜相逢》做示範,然後讓他去一邊自己練,和三人互不干擾。

    《喜相逢》是華國笛子名曲,也是北派的代表曲目,是由馮子存先生與方堃先生在傳統曲牌的基礎上加工而成。

    樂曲通過誇張的演奏技法,表現了情人惜別、重逢、返家、團聚的情景。該曲音樂形象生動,具有濃厚的北方鄉土氣息,它一亮相就受到了大眾的喜歡,從五十年代公演至今長盛不衰,風靡海內外。

    「我要主練這首曲子嗎?」梁坤問。

    「不,我只是做技巧示範,你不要只練一首曲子,要反覆地練習不同技巧的練習曲。比如普通的音階練習,速度一點點往上加,在慢的時候注意音色要夠圓潤,快的時候快而不亂。練膩了就練一些技巧簡單的曲子,調節一下枯燥的練習,努力讓簡單的曲子吹得更有層次,技巧更加準確。」

    「然後呢?」梁坤知道自己不會膩。  

    「當你覺得夠好的時候,再練大曲子。把曲子分成一小段一小段,開始慢慢地啃。不管是慢的還是快的,在基本功的提升和耐心變強的情況下會慢慢拿下的。你認為吹的行了,就給我們表演大曲子,我們來指正缺點。」

    姜悅然正色道:「這很枯燥,但是奏效,練習一段時間後實力就會有明顯的提升。」

    「我明白了。」梁坤拿著笛子到別處練習去了。有位好老師講解,他能少走很多彎路。

    艾尼瓦爾問:「你覺得他多久能練好?時間可是不多了啊。」

    「希望能趕上,如果他不夠好,預選賽時先不讓他上,我們只要過了預選,他就又有時間準備了。」姜悅然說。

    預選賽是在12月初,還有半個多月時間準備。他們都認為時間太緊迫了,對於中央音樂學院的學生來說,給他們一個月,讓他們的水平上個台階突破瓶頸,幾乎是不可能的。

    練樂器開始階段提升都挺快,很多人後來不行,是因為無法克服練習樂器遇到瓶頸期的巨大挫折感。三人都是行家,知道梁坤現在水平不低,而且差不多遇到瓶頸了,再想往上提升會非常困難。

    他們感覺到的瓶頸,其實就是梁坤靠系統輔助提升到的B級技能上限。他想更近一步需要頓悟和機緣,的確不是隨隨便便能突破的。  

    梁坤進入狀態的速度很快,開始把曲子分小段的練技術。他不吹完整的曲子,主要是練那些需要花樣的地方,反覆嘗試。

    在沉迷的狀態下,他不斷的摸索著。

    三人研究梁坤的新曲子去了,如果質量很高,他們願意演奏。包括《無羈》和《未名》在內,梁坤的本子上寫了六首原創。

    看過曲子後,三人都覺得質量太高了。要不是梁坤這會兒自己練的很認真,他們都想把他叫過來好好問問細節。

    三首四人合奏的先不練,他們想先試試比較簡單的《知否知否》。這是蕭、笛子為主、古箏為輔的合奏曲。

    很明顯,這首曲子的背後也有一個故事。本子上寫了一段介紹——「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段詞出自宋代李清照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該詞風格委婉,感情真摯,清新淡雅,明白如話。一夜醒來,所有的花都凋殘了,任誰想到這樣的畫面都會心生不快。

    艾尼瓦爾也會笛子,只是不算精通,和梁坤現在的水平相似。他和姜悅然先試著合奏了幾次,沒加入古箏混音。

    王芳驚的話都變多了。「我的天,他怎麼寫出這些曲子的?而且他還給自己的小說寫了主題曲?」  

    姜悅然笑道:「可能搞文學的人更能寫出好曲子?李清照故居就在泉城的趵突泉,也許他經常去,所以有了靈感。」

    艾尼瓦爾感嘆:「宋朝到現在1000年了,也該出首好曲子了。」

    兩女面面相覷。泉城的趵突泉從古至今,吸引了不少文人騷客的目光。李清照的古詞流傳上千年了,有幾個人為如夢令寫過曲子呢?

    就算有也不是很出名的,梁坤這首曲子卻有可能紅起來。

    王芳深吸了一口氣。「你找了個不得了的人來組隊啊,他也許以後會是泉城又一個在歷史上留名的文人。」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姜悅然看著她打趣道。

    「因為太驚訝了。」王芳搖了搖頭,嘆道。

    艾尼瓦爾忽然激動的說:「我想像出畫面了,感覺像是他和李清照一人吹簫,一人吹笛子,隔著一千年的合奏,好像還有合唱呢,我覺得那段詞就是高潮時的歌詞。」

    「……」

    姜悅然閉目感受了一會兒,打了一個哆嗦,真押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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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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