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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討厭了。
就在她即將忍受不住要爬出去的時候,白渽開了口。
「我媽很喜歡你。」
她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個幹什麼,但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沉靜下來。
對於林瑜的熱情與真心……她是覺得歉疚的。
為了讓自己和白淺都好過點,似乎浪費的是雙方老人的感情。
她忽然在想,如果莊伯豪要自己帶白淺回家吃飯該怎麼做。還演一出爛戲?
白淺是礙於自己媽媽的強勢才幼稚的這麼做。
那她呢?
或許是像她的名字一樣……
彌補。
替拋下自己的媽媽而進行彌補。
所以不敢違抗。也不能違抗。
白渽見她眸光暗淡下來,站起身將椅子擺回原位。
「走吧,出去。」
鍾彌默默跟他回到大廳,茶几上已經放好了幾盅甜品。
她面上含笑,接過林瑜親熱遞來的白瓷盅盞。
「謝謝阿姨。」
林瑜喜歡她的溫婉有禮和大方得體,更是因為沒生個女兒覺得遺憾,不由多了分親切。
「這是我親手燉的。」
鍾彌打開盅盞,看清內里清亮透徹的液體,面頰失色。
一縷縹緲的甜香鑽入鼻子,嗅覺挑動著掌管記憶的那根神經,讓她全身都僵住了。
銀耳雪梨羹。
媽媽以前經常做給她。
「秋冬吃點銀耳雪梨,潤燥養顏的。」
甚至連說詞都一模一樣。
鍾彌強力控制著顫抖的掌心,回想起那年冬天在媽媽消失了三個月後,湯姐端給她的那碗銀耳雪梨。
她摔了碗,在被窩裡哭嚎了整整一夜。
小小的她無助又絕望,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面對了自己被拋棄的事實。
自此,她再也沒見到過這道甜品。
無論在家裡或是外面。
「快嘗嘗味道怎麼樣。」
耳旁林瑜的催促將鍾彌出走的思緒揪回。
她捏著盅盞,眼前炫色一片,只是想吐。
最痛苦的是她理智尚在。它告誡自己不能失禮,又實在下不去手。
就在她連解釋的理由都想不出的時候,一隻大手忽的握住她顫抖的細腕。
白渽擔憂地覷著她驟然慘白的臉,皺了皺眉。
「要回家嗎?」
第20章 她不好追
鍾彌看著白渽攥住自己手腕的手,瞬間覺得心思清明許多。轉眸見大家都看向她們,想了個藉口,卻被人截先。
白渽鬆開手,起身對她道。
「局裡臨時有點事,我得回去。你要是想回家我就順便送你。」
他的說辭合理且順理成章,凝滯的氣氛驀地散開。
林瑜聽他這麼說,認為自己誤解了,笑了笑:「這孩子,著什麼急。要送也得讓你哥送啊。」
「他喝了酒,能送麼?」
「……可是鍾彌甜品還沒有吃呢。」
鍾彌將盅盞的蓋子蓋上:「不好意思阿姨,我銀耳過敏……」
林瑜聞言甚是驚訝,隨即是自責:「哎呀我也不知道,過敏可別吃了。很危險的。」
「沒關係,連白淺都不知道。」她拍拍她的手,似是輕柔的安撫。「倒是我太挑食,浪費阿姨的心意了。」
「一回生二回熟。」
白渽插話,又轉頭看她。
「所以你要不要一起走。」
鍾彌目光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主位的白書銘身上——他什麼都不說,面上也沒有除了釋然外多餘的表情。
怕自己若是再多待一會兒就露陷了,她還是跟著起身。
「既然這樣,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一番客套過後,鍾彌與白渽終於從家門走出。
站在電梯前,長長吁氣。
呼……心累。
「哪有銀耳過敏的。」
白渽立在她身邊,滿目揶揄。
「欺負誰沒常識呢。」
鍾彌瞥他一眼,懶得回答。
兩個人剛踏入電梯,身後便傳來林瑜的聲音。
白渽抬手攔住電梯門。
「這個是送給你的,差點忘記了。」
林瑜手中拿了個深藍色的絨布首飾盒,簡單卻精緻。她將盒子遞給鍾彌,笑容和藹可親。
「小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鍾彌納悶地打開盒子,看清裡面的東西還是伸手將盒子遞了回去。
「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那是對耳鏈。
一顆約50分的鑽石下面墜著顆直徑1厘米左右的圓潤珍珠,看成色和光澤便覺得價值不菲。
「這點小錢。」
林瑜撥起自己黑亮的長捲髮,露出耳朵上同質不同款的珍珠耳釘,笑眯眯的。
「看,我也有呢。不過年輕人還是戴耳鏈會更洋氣些。」
「阿姨的心意我領了,東西真的不能收。」
「趕緊拿著。」
林瑜將東西塞到她大衣的口袋裡,撫平褶皺。
「衝著我跟你爸的關係也得收了呀。不然莊老頭該說我小氣了。」
鍾彌為難,沒等想好說詞,林瑜已經小步後退開。
她看著電梯中的二人,心情愉悅地揮手。
「那下次見哦。白渽,大半夜的,將人家送到家門口再走。然後......你自己也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