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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你們自己的,要對得起自己。」
「夢想也好,興趣也罷,如果這份熱情不是來自你的心,那麼很容易便失去了前進的力量。」
「我希望你們可以出道。擁有成功與光榮,金錢和名氣。但我更多的,是希望你們過好自己的人生。無論出道與否。」
「別人的評價都在他們口中,無法定義你。所以只要覺得盡力了,學著規避錯誤,下一次才會更好。」
鍾彌一番話說完,大家或垂頭深思,或備受鼓舞。
就這樣靜靜的沒多久,翟寧寧與關琴等人拎了一大堆吃的回來了。
練習室內因著有了美食而活躍起來。眾人圍著吃的坐成一圈,想吃什麼便自己去拿。然後你嘗嘗我的炸雞,我喝口你的奶茶,頓時又亂成了一團。
鍾彌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心想小男孩真好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剛接過翟寧寧遞給自己的美式咖啡,卻忽然被人拿走了。
余知睿用自己的檸檬綠茶跟她交換了咖啡。
「說教別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
「……」
鍾彌望著他錯愕。
「身體是本錢。喝那麼多咖啡幹什麼。」
說完,他轉身離開。
而鍾彌反應過來,目光落在手中的飲料,噗嗤笑了。
是啊,她做的也不夠好,哪有資格說教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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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受了傷,白渽每天洗澡就變成了一個十分費時的難題。他左臂不方便,活動的時候要小心翼翼。
好在鍾彌這兩天跟著,貼心照顧,加速了他的恢復。
白渽用浴巾將頭髮擦個半干,探頭出去的時候發現鍾彌趴在茶几上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單膝蹲下,望著她平靜的睡顏,眉目含情。
再看她桌上鋪滿的一些練習生的考核成績單,多了分心疼。
她本就忙,這周不巧趕上有練習生受傷,又要考核,費心勞神不說,還要照顧他……
白渽心下感動,正想叫醒她回去好好睡,卻聽鍾彌緊閉的唇內傳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
他愣了愣,確認她是在磨牙,回想最初不由笑了。
他輕輕在她身旁落坐,拿起沙發上的衛衣,將袖子搭在肩頭墊好,然後扶起她的腦袋,借個肩膀給她依偎。
肩上的鐘彌似乎被打斷了,睡夢裡輕輕皺眉。
白渽看著她低垂的側臉,調整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這樣靜謐和美的時光難得,他也不忍弄醒她。
心動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或許始於優越的外表,正如鍾彌此刻精巧姣好的睡顏,賞心悅目。
然而真正讓她跌進心裡的,是她那孤高背後的溫柔。
朋友不多,喜歡獨處、安靜、高冷。
但是有主見,有坡度,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那是經歷過不為人知的苦楚和孤寂之後,沉澱下來的獨立又強大的人格。
咯吱、咯吱……
在鍾彌陷入第二輪磨牙的時候,白渽苦笑,掏出手機搜索起之前搜索過的問題。
【磨牙特別嚴重怎麼回事?】
之前他查詢這個問題的時候,獲得的答案除了生理上牙齒的咬合原因,還有睡眠和精神方面的因素。
所以他特別訂做了一副夾了薰衣草的大拼圖。
都說睡前做點小手工會舒緩這一天積累的壓力,而薰衣草助眠,自然會睡得安穩些。
其實整副拼圖沒有圖案,僅僅是帶了些珠光的藍黑色。
——那是在裴叔叔金婚聚會上,鍾彌所穿的禮裙的顏色。
白渽收到拼圖後自己拼了一遍,又一點點拆開,五十塊五十塊的包好,在包裝袋上編號,交給白淺,讓他每天替自己寄給鍾彌。
這樣少量且有規律的碎片很容易拼好,不至於讓她失了耐心。
話說他還留了一份……
正想著,肩上的鐘彌忽的醒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兩腮的酸痛,自然而然就睜開了眼。
她抬手揉了下臉,又閉眼迷糊。
「醒了?」
白渽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讓鍾彌稍稍清醒。抬頭遇上他澄澈的瞳孔,發覺自己正靠在他肩膀。
她從他懷裡起來,看著他微濕的短髮,眨了眨眼:「嗯,要吹乾嗎?」
自從白渽受傷,便借著活動不便的理由賴皮。偶爾要她幫忙穿外套,偶爾要她幫忙吹頭髮,甚至會捂著傷口裝可憐,占據了鍾彌很多個人時間。想著她近來勞碌,也不忍心再戲弄她了。
白渽抓住要起身的鐘彌,手落下,按在她腰旁的長絨地毯上,將人半攏進懷中。而後懶懶的眼神遊晃至朱唇貝齒,柔聲道:「你剛剛磨牙了。」
鍾彌侷促掩嘴,覺得丟人。
「啊……是麼。」
「最近壓力很大嗎?」他並非嫌棄,只是關心。「還是說一直都這樣?」
覺得白渽現在也不算外人,鍾彌定定心,坦白道:「一直……都磨。從小就……磨。」
發覺她眼底漫過一層陰翳,他小心追問:「知道為什麼嗎?」
鍾彌試圖將腦子裡那些支離破碎的語言組合,終究只回了句毫無關係的「無法根治」。
白渽覷著她混亂飄忽的眼神,沒有繼續,倒是將她的頭按回到自己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