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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伯豪一向只吃八分飽,今日也是差不多了,舀勺湯結尾。
「我不是送過你一支簽字筆嗎?你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他放下骨瓷湯勺,「況且,沒有違背原則。」
鍾彌還是覺得不放心,「但是藝人部和公關部那邊……」
「部門之間的協作是應該的。」
鍾彌這才徹底鬆口氣,看向莊哲胤的目光也柔和下來。
「汪廣志的事情哲胤跟我說過了。」莊伯豪倚在椅子裡看她,語氣頗有責怪之意。「怎麼不早告訴我?」
「這種小事情不想麻煩爸。」
聽她還是這麼說,莊伯豪不由有些惱。
「我們是一家人,他是外人,無論如何我都會向著你。」
一家人。是啊,只有她小心翼翼的生活在這個家,哥哥和養父就算與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對她都是百般照顧疼愛的。
鍾彌知道關心則亂,胸中驀地泛暖,笑道:「我知道了,下次會跟您說的。」
莊哲胤覷著她難得的嬉皮笑臉,忙跟著打圓場。
「小彌要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小主意就正著呢,誰能管得了她。」
話不好聽,但是是玩笑話,莊伯豪果不其然面色和緩,發現鍾彌今天心情似乎也不錯,想想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戶口遷進來?」
鍾彌愣了愣,有片刻的猶豫。
當初媽媽跟莊伯豪結婚的時候並沒有領證,也沒將二人戶口合併,而是跟鍾彌一直落在外婆名下。
如今外婆早已過世,而媽媽又失蹤多年……
其實鍾彌早就該將戶口遷移至莊伯豪名下的,可在她心裡總有個小小的希冀:媽媽會回來的。
所以,她一直沒有改姓莊,戶口也沒有遷進來。
到底不算圓滿的一家人。
莊哲胤也期待她的回答,握著筷子的手停下,聚精會神。
鍾彌抬眸見兩個人都看著自己,抿唇笑了。
「等偶練項目穩定下來的吧,那時我會清閒些。」
知道這只是個藉口,但都沒戳破。她的意願,他們都尊重且接受。
莊伯豪從不覺得血緣是不可割捨的,也不認同『別人的孩子養不熟』。
他喜歡鍾彌不是因為愛她媽媽而愛屋及烏,只是這個懂事的小女孩太讓他心疼,想要給她足夠的安全與溫暖。
可惜父愛大多深沉,不聲不響罷了。
因為第二天要上班,鍾彌還是選擇回自己家睡。
莊哲胤送她回來本想上去坐坐,不成想一個電話便被叫走了。
鍾彌從電梯裡走出,腦中還是莊伯豪那個遷戶口的建議。
他是希望自己跟著他姓莊的吧。名正言順的做他的女兒。
想至此,鍾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死心。
媽媽當初拋下她離開,她還要等什麼呢。
越想越煩,鍾彌預感今晚又得磨牙,但走到家門口,看著眼前的東西頓時怔住。
她的門邊立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磨砂邊相框,邊上還有個小箱子,上面寫著『To:磨牙怪』。
雖然不是快遞,但鍾彌確信這是給自己的東西,並且絕對是白渽放的。
她嘆口氣,好奇這個傢伙又搞什麼,然後將東西帶進家裡。
鍾彌覺得很累,沒心情跟他鬧,等洗過澡出來,見到客廳里放著的東西才無可奈何地去拆。
小箱子裡只有一包拼圖,其餘都是空氣。
「幼不幼稚。」
她嘟囔了句,目光落在一旁的相框,還是將它們倒出來數了下,正正好好50塊,根本不夠……看這相框跟拼圖的尺寸,怎麼都要1000多塊才拼得完。
「他到底想幹嘛。」
儘管不耐煩,鍾彌還是將拼圖一一拼好。
50塊拼圖,剛好夠貼一個邊。她看著面前可笑的作品長長嘆息,然後將它放到陽台上。
轉身的時候瞥見隔壁陽台,鍾彌被那件掛著的白色衛衣吸引了目光。
是白渽昨晚穿的那件,肩頭還有她留下的狼狽痕跡。
鍾彌細細打量他的衣服,在想這是沒洗乾淨還是沒有洗。
恰巧手機響。
【八個濃縮:1】
想起白渽說過的話,鍾彌琢磨著回復了個『1』。
免得他受傷了又要怪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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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蕾跟殷楚源的事情過去,鍾彌只是讓翟寧寧跟大家重申了下練習生合約的內容,之後便不再提起。
殷楚源停練有目共睹,喬蕾的離職對外也稱是被開除,所以大家誰也不想惹事情,近來都乖乖練習。
汪廣志在那不久後便被辭退,私下裡有人傳他招惹了大莊總,不少人對此拍手稱快。
轉眼兩個星期過去,已經是陰曆臘月二十七。
即將迎來新年假期,公司所有部門都進行著年前的收尾工作。
鍾彌暫時恢復了平靜的生活,一切井然有序,進行得很順利。年前只剩下拍攝各個練習生的拜年素材,準備在過年期間用官博刷一波流量好感。
對殷楚源的處罰是內部的,所以也要把他叫回來拍攝。
好在他平日人緣好,大家見到他並沒有疏離,都很關心他的近況。
鍾彌倚在練習室門口看大家配合著營銷策劃部的工作人員拍攝拜年小視頻,心中訕訕。
今天的孩子們都在化妝師手下精心裝扮過,雖不華麗,但多少擺脫了土氣。加上統一的著裝,看起來朝氣蓬勃,有點藝人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