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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學校的女孩子怎麼辦?」
「她們就在宿舍或者操場邊看著啊。一具具鮮活美好的肉.體,不看白不看。」
她嗔他一眼:「趕緊取車吧你。」
白渽接過她的車鑰匙,很快取車來到門口接她。
鍾彌坐上車,撐手於車窗望向天空。
這樣大片輕盈的雪讓她覺得內心平靜,就連輪胎碾過積雪的咯吱聲都如教堂的鐘聲般帶給她治癒。
真好,病了場,也恢復了健康。
凌晨的馬路上車輛極少,見鍾彌還戀戀不捨的望著窗外,白渽稍稍放慢車速,既注意安全駕駛,又給足她沉浸在雪景中的時間。
「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吧。」她問。
「嗯,來得晚了點。」
「再晚點也好,趕上聖誕節更有節日氣氛。」
「你還過聖誕節啊。」
「沒有,」她依在車窗,「只是覺得花花綠綠和白雪疊加在一起很熱鬧。戴著紅色的圍巾,穿著淺色的大衣,手上再握著杯熱熱的咖啡。哈……多好呢。」
白渽想像了下她描述的畫面,意外笑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感性的一面。否則真覺得你是塊……」
他尋找著形容她的詞。
「金屬。不像石頭那麼頑固不化,但太分明了,很無趣。」
鍾彌扭頭瞪他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看雪。
她可不想因為他而擾了自己平靜的心情。
沒多會兒,白渽又道:「你聽沒聽說過……初雪時許願很靈?」
鍾彌無語,覺得可笑:「身為警察難道不該信科學主義嗎?封建迷信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在初雪當天被人表白才知道有這麼回事兒的。」
「哦?所以你接受她們了麼?」
「沒有。」
「你看,一點都不准。」
聽她取笑,白渽此刻真的無奈到了頂點。
「說你是塊金屬還真沒錯,你能不能用浪漫的目光來看待這件事?」
浪漫的眼光?
鍾彌望著車窗外飛舞的鵝毛大雪,想想在這樣美好的意境中告白,無論結果如何……確實是很好的經歷。
但後知後覺他又嘲諷自己,她也沒客氣。
「我是金屬你是什麼,吃東西口味那麼極端,沒味覺是吧?」
恰逢紅燈,白渽踩下剎車,稍微急了點。
他轉身凝視副駕駛上的鐘彌,直到她瞅向自己,才沉沉開了口。
「來了解下?」
「……」
第24章 她不好追
車廂外紛飛的大雪潔白瑩然,恍惚映著路燈微弱的光,將白渽的面龐襯得更加真摯。
鍾彌在他的凝視下愕住,如同被什麼東西牽扯著移不開目光。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生得很周正。
除了上次抓『割發變態』見過他辦案時冷峻嚴謹的模樣,大多都是瞳孔澈亮的,眼睛總是彎月形,似乎看什麼都飽含深情。
特別是在他注視自己的時候,這樣的感覺就翻倍增長。
積雪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兩道平行的輪胎印在路口前戛然而止。
信號燈由紅轉綠……
夜深靜謐,落雪卻有聲。
片刻,鍾彌回過神,轉頭將視線移開,只留小半張側臉給他。
白渽默不作聲,眸底閃過一抹失落,很快散去了。
他瞥了眼已然綠了的信號燈,繼續沉默地開車。
鍾彌在這轉變了的氛圍中有點窘迫,胸腔內蕩滌著詭異的微波,比藥物的副作用還令人心悸。
記憶逐漸浮現,往日細小的細節匯聚、拼湊、合併……緊接著一個荒唐的想法冒出,讓她不由攥緊了五指。
他是不是……
不會的。
白渽對她不一直都是這幅輕浮的樣子麼。
話中有話,自帶嘲諷,還動不動就捉弄她。
可……
辦案的時候很嚴謹,有上進心。
偶爾也紳士體貼,溫柔細心……蠻會照顧人。
莊哲胤也這樣啊,欺負與疼愛並行,那都是出於做哥哥的責任。
白渽……按輩分看,他是白淺弟弟,也就是她的弟弟。
姐弟間吵鬧友愛,不很正常。
鍾彌想著頭疼,以為是感冒作怪,最終只得出一個答案:趕緊回家。
直到車子抵達停車場,兩個人也沒說過一句話。
站在上升的電梯中,餘光裏白渽的身影格外突兀,刺眼得想讓她背過身。但越心虛,越讓人誤會,鍾彌還是強忍住胡亂的猜忌進了家門。
她關好門,蹲在玄關鬆了口氣。
頭頂的射燈燈光柔和,偶的看見自己手背貼的醫用膠布,腦海都是今晚白渽守在自己病床前的畫面……
他的側臉堅毅認真,細長的睫毛勾著溫柔,注視她的時候向來懶散,又蘊含分辨不出的情緒。
叮咚——
突然的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起身去看,視頻里竟站著白渽。
他怎麼還在這兒?
「是我。」
白渽直視鏡頭,仿佛篤定她正站在門後。
鍾彌頓時起了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後退,回應道:「啊,什麼事?我剛洗完澡,不太方便。」
她甚至蠢得做了個護胸的動作。
鏡頭內的白渽促狹地眯眯眼,隨即垂頭淺笑,將兩盒藥舉到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