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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婆說過:我這50多歲的體格可跟別人70多歲的體格比不了,我更年期綜合徵,就是渾身都是病!
我公公說:在農村有很多老人不幫帶孩子,你們養兩個就累叫喚了,要像過去養活十個八個的還不活了呢!
我爸爸說:想讓老人給你們接送孩子或者周末把孩子帶到我們這吃飯,讓老人給你們當牛做馬,你們妄想!
家裡四位老人的教誨我時刻銘記在心,時刻鼓舞著我和老公團結起來奮勇向前。因為我知道縱然事情有萬般的緊急,縱然我再沒有分身之術,我能夠打電話央求救急的,也只有我的同事同學和鄰居。我高興地告訴自己,求這些人真好,至少他們不會拒絕我,更不會對我呵斥和教訓。於是我又有了一個名字叫:急不蒙。
因為不懂養孩子有多艱辛,所以我就在明知沒人幫忙,夫妻兩人還要上班的情況下,生下了雙胞胎。因為不懂早產的孩子若照顧不好會死亡,所以我曾把生下40天的孩子送到了保姆家。因為不懂怎麼抱孩子,兩個月時我抱孩子只顧抱腿把她的後背和腦袋全扳到了背後,就這樣給閃了腰。因為不知道孩子該怎樣睡腦型,到現在孩子四歲時腦袋還是有點三角,因為不知道孩子太小會睡覺翻身堵嘴,我曾把三個月的兩個孩子放在沒有大人的一個房間,我去了另一個房間睡覺。因為不知道地塞米松最多只能連用3支,否則會引起骨質酥鬆,我卻允許大夫在孩子病情久治不好時連用了7支。因為不知道孩子哮喘嚴重會心衰,所以我就中醫西醫一通亂治,我把幼兒急診當成了出水痘,把孩子抽風當成了中邪……
太多的不懂造就了我太多的與眾不同,只能說我這頭一次當媽的人,連一個可以諮詢提問的媽都沒有,所以在沒有任何指導遵循和可借鑑經驗的建議下,也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了。我的膽子太大,我倆孩子的命更大!我喜歡這句話:無知者無畏!所以,無知的女人最快樂!
第83節:誰偷走了我的睡眠
說實話想起孩子小的時候,我已經不記得什麼是累了,好像根本沒有累,就是一個困哪!我的睡眠少得可憐,所以經常在公共汽車上補覺,睡過站而上班遲到的事情咱也是幹過的。
由於懷孕時我得了妊高症,月子裡我還要遵醫囑繼續吃一個月的降壓藥和降血糖的藥,也不能這樣哺乳呀,於是就狠心把奶給回了。我可以不吃東西,從天黑再睡到天黑。就是睜不開那個眼睛呀!雖然婆婆和姨婆被兩個孩子無數次起夜折磨的煩躁異常,雖然她們老姐倆無法控制地在我的家裡隨意吵架和摔東西,這都無法讓我從床上蹦起來干點活來討她們開心,或者生氣得和她們爭辯幾句。我就像一具屍體一樣,整日躺在床上昏睡,我想我一定要把這輩子的覺都睡出來,因為我知道我滿月後的結果:我要上班,婆婆和姨婆都要回農村。
生完孩子15天時,我身子虛弱得還要老公連背帶扛地才能從床上爬起來靠牆站一會兒,也就站一會兒就滿頭大汗直喘粗氣,自己不爭氣的腿肚子還哆嗦個不停。為了睡覺,我什麼尊嚴臉面都不要了,沒時間生氣也沒時間爭吵,我告訴我自己:留著我這青山在,不怕我家寶寶沒柴燒。
第25天,我終於睡得差不多了,就爬起來和婆婆學習怎樣抱孩子和包孩子還有餵孩子洗孩子,我必須速成學習來武裝自己,否則以後婆婆走了,我哭都找不到調。
第30天,我就開始下廚房做飯了,因為我睡夠了。
第40天,我找到保姆後,就上班了,我告訴我自己從現在開始,我不可以有自己的睡眠,因為我是兩個孩子的媽。
連續四年裡,在我的身邊至少要睡一個孩子,孩子16個月以後如果老公出差,我的身邊就要睡兩個孩子。半夜換尿布沖奶粉餵藥,抱著哄著滿地轉悠直到天亮,我的睡眠就像在兜里揣著一樣,隨時拿出來見縫插針地用一下。一閉眼睛就是一覺,一睜眼睛馬上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立刻精神起來,我學會了坐著睡,吃飯時打個盹,還學會了像馬一樣站著睡一會兒。
忽然想起史泰龍的電影《第一滴血》中就有這樣的情節:剝奪犯人的睡眠權利來瓦解他們的意志,讓他們徹底精神崩潰。也就是說一個壯漢可以白天去扛幾百個麻袋,但是卻承受不住整夜的不讓人睡安穩覺的折磨。我告訴我自己,女人就能夠經受這樣的折磨,很多孩子媽媽都能!
現在孩子們都快5歲了,我再也不用整夜的值班打更了。但是每到夜深人靜時,我的耳朵里全是幻聽,我經常被夢中的孩子咳嗽聲和哭聲驚醒,可是醒來時卻什麼都沒有。我在有足夠時間睡大覺的時候,卻徹底丟失了我的睡眠,我所嚮往已久的睡眠呀,給了我權利卻無福消受了。
入夜,我的左大腦總是在淺睡,而右邊的大腦卻依然站崗放哨,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蹦起來,蓋被子,胡亂地拍著或哼哼著曲子。看來我是把自己綁在了關於孩子的戰車上,只有死了才會真正停下來我那顆嚴重神經衰弱的心。
第84節:尋找平安夜的大餐
周末的上午,我和老公一起看碟片,而孩子們則在另一個房間裡遊戲著吵架著。還好,自從孩子們會唇槍舌戰的爭吵之後,我和老公就很少鬥嘴了,因為耳邊全是喋喋不休的吵鬧聲,讓我就此發現夫妻吵架的確是一件很擾民的事情,一點都不好玩,還是和平共處的好。於是我和老公選擇相安無事,而兩個孩子選擇一邊玩一邊吵架。
下午我們一家四口選擇在被窩裡集體冬眠,面對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視而不見,想睡就睡吧,午後的陽光正好睡大覺,相信要是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我是決不好意思帶著孩子在垃圾堆中睡大覺的。一地的橘子皮圖畫書還有毛巾和牙刷,東倒西歪的凳子還有散落的蠟筆,嘿嘿!我全當是看不見,能睡就睡一會兒吧!
這一大覺直接睡到太陽落山,睡蒙了的團團起來後還嚷嚷要背著書包上幼兒園去,我告訴她才晚上6點鐘,她竟然大呼遲到了,因為她上幼兒園是7點從家走。在她的意識里7比6大,大的沒有了只剩小的了,於是就是遲到了。
家裡碰巧沒有什麼菜,老公提議去外面吃,於是就選擇了就近的一家小飯店,估計我們一家四口要吃飽只需50元就夠了,結果人家爆滿。只好改道去了另一家飯店,在那裡我們要吃飽就要消費大概100元,結果仍然爆滿。
孩子們已經餓得直哼哼了,團團更有要坐到地上的趨勢,於是我們趕緊再去找地方,到了一家要大概消費200元才能吃飽的地方,人家人滿為患需排隊等候,再換成一家需消費300元才能吃飽的地方,人家沒座位,此時團團已經一路顛簸得快睡著了。終於在一家大概要消費400元才能吃飽的地方找到了位子,可真是不容易呀!
自從我做了孩子媽媽後,就對任何錢財支出的問題都高度敏感,什麼都用錢來衡量,連浪漫溫馨的平安夜大餐都不例外。我一邊忙著給孩子們夾菜,一邊把孩子們不吃的還有吃剩的東西都裝在自己的肚子裡,還要不斷抱怨菜碼太小,價格太貴。
婚前自己曾嘲諷過的俗女人形象就這樣活脫脫的被自己演繹了出來,情調和感覺全部在有了孩子之後就全變成了談論菜碼的大小和菜價的是否合算,全然不顧自己應該在這裡樹立個淑女的形象。完了,我就這樣在樂不可支的忙碌中無可救藥了。等想到應該和老公喝一杯時,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就這樣我們還是固執地喝了一瓶紅酒,然後兩個人就像兩隻煮熟的螃蟹一樣彼此看著對方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