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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狐……狐臭?”捷率瞪大了眼睛,失聲道。
“正是,一種無論用任何香料都無法掩飾的狐臭。”唐斗神色嚴肅地說。
“大少,你把我捷率看成何等樣人。”捷率看到唐斗的神色,頓時挺直了胸膛,“我對魚當家乃是發自真心的喜愛,便是千軍萬馬也難以阻止我對她的愛戀,更何況區區狐臭?”
“捷率兄弟真情流露,我唐斗豈能視而不見。但是作為好朋友,我覺得我還是有責任提醒你你將要面臨的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唐斗沉聲道。
“大少是否有些危言聳聽?”捷率皺眉道。
“一旦你聞到了魚韶身上狐臭的味道,你也就進入了一座一生無法擺脫的牢籠。”唐斗逼近了捷率一步,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捷率的眼睛。
“牢籠?”捷率莫名其妙地問道。
“不錯,剛開始的時候,你遠遠地逃開,逃到上風口,用力地呼吸新鮮空氣,以為自己已經逃開了狐臭的騷擾……”唐斗再次走近一步,幾乎和捷率面貼面站立,一雙小眼睛光四射,“但是……你實在太天真了!要知道……人體對於味道的記憶是永恆不滅的。你一生一世都會銘記你聞到狐臭的那一刻。而且,這狐臭來自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這……將改變所有的事。你的追求,你的夢想,你一生信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你的世界裡,只剩下一樣東西,那就是……”唐斗“啪”地打開摺扇,用力扇了扇,深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悲哀的語氣說道,“狐臭。”
“我……不明白。”捷率遲疑著撓了撓頭,一張臉繃得通紅,似乎在全力試圖理解唐斗的話。
“當你終於有一天受不了魚當家的味道,逃到最近處的一家青樓,叫到一位瘦西湖畔最紅的名jì。你並不想和她做什麼,你只想她坐在你身邊,看看她的樣子,聞聞她的味道。你會問自己:她如此美麗,如此妖嬈,一定不會有狐臭罷?但是你會立刻否決自己,不,她一定有狐臭。為什麼?因為你見過的最美麗最迷人的女人身上都有狐臭,為什麼她會沒有?”唐斗說到這裡,已經聲色俱厲。
捷率聽得入神,忍不住接口道:“哪怕……她身上其實沒有狐臭,我……”
“不錯,你也會認為她有,而且和魚韶身上的一模一樣。”唐斗沉聲道,“於是你再次遠遠逃開。”
“這……”捷率滿臉蒼白地喃喃道。
“這一次你不再去選擇女子,你去找一家你最愛的酒家,去喝一壇你最愛的美酒。當你打開酒罈的蓋子,伸鼻去聞芳香的酒味,你對自己說:這樣著名的美酒,應該沒有狐臭了吧?但是,你會立刻否定自己。為什麼沒有呢?你所見過的最美好最迷人的東西身上仍然有狐臭,難道這壇酒里會沒有嗎?於是你再伸鼻去聞,你滿鼻子聞到的只有一種味道……”
“……狐臭!”捷率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接著你再次逃開,你逃回了塞外,回到了崑崙,你的師兄弟們為你烹飪了你最愛的菜餚,你最喜歡什麼菜?”唐斗問道。
“烤駱駝,那是我師兄遠赴大食學回來的名菜。由蛋、魚、雞、羊、駱駝烘烤而成。先將煮熟的蛋塞入魚腹之中,再將魚烘烤熟後塞入雞的腹中,後又將烤熟的雞塞入羊腹。羊烤熟後,塞入駱駝肚中。最後將整隻駱駝進行烘烤。我們師兄弟總會爭搶最後那一枚鳥蛋,因為這枚鳥蛋是整道菜中最鮮美的。”說到這裡,捷率臉上露出一絲夢幻般的笑容。
“當你切開烤駱駝,你看到的是烤全羊,當你切開烤全羊,你看見的是烤雞,當你切開烤雞,你看到的是烤魚,當你切開烤魚,你看到的是什麼?”唐斗柔聲問道。
“是……狐臭!”捷率仿佛夢吟一般說道。當他說出這句話後,他嚇得脫口慘呼了一聲:“天啊!”
“你記憶中所有美好的東西,美好的人,師父,朋友,師兄弟,美酒,珍饈,流水,浮雲,春花,秋實,哪怕是空氣,都將一一變成……狐臭。這就是我為什麼說這是一座一生無法逃脫的牢籠。”唐斗雙手一張,做了一個無處可逃的手勢,“你看我,唐門大少,英明神武,萬眾膜拜,到現在卻仍然孤身一人。”
“大少,原來你已經……”捷率同情地低聲道。
“你再看老風,天下第一劍,所向無敵,人人愛戴,到現在也是孤身一人。”唐斗苦笑著搖頭嘆息,“因為我們已經在這座監牢里已經有段時間了,而你……還有逃跑的希望。”
“不過,當然啦,對於真愛的追求是矢志不渝的,你既然覺得為了魚韶,捨棄一切是值得的,我和老風都歡迎你!”唐斗笑嘻嘻舉臂做了一個擁抱歡迎的姿態。
“呃,其實我這次下山是有師命在身,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光為自己著想。崑崙派需要我,這個江湖需要我,大丈夫何患無妻,婚姻大事到底還需要父母之命,我是孤兒。這裡……怎麼這麼悶,喘不過氣來,……我先出去透透氣兒。”捷率滿頭是汗,雙眼發花,一邊說一邊轉身,施展輕功一個跟頭翻出了西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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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洛陽神色嚴肅地用手扶著柳青原的脈門,仔細探查著他體內真氣的走向,良久之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高手!”
“怎樣?”在一旁觀看的魚韶,祖菁同時問道。
“柳兄身上中的寒陰掌力已經徹底改變了你體內的明玉功勁力,現在你奇經八脈都已經被明玉劫的寒陰勁力所霸占,再過得幾盞茶時間,這些勁力就會因為功法的不合而產生反噬,便是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風洛陽沉聲道。
“那柳公子還有救嗎?”祖菁擔心地問道。
風洛陽看了一眼柳青原,欲言又止。
“風兄,生死有命,有話還請講當面,我心裡有數。”柳青原優雅地一笑,淡淡說道。
“崑崙魔功和天山絕技正邪對抗已有數百年,互有勝負。崑崙明玉劫和天山六陽功說不出誰更優勝。只是……我風洛陽的天山功法乃是半路出家,加起來只有十三年的功力。而柳兄自少修習明玉功,已有二十年功力,真氣充沛。如今這些真氣都被敵人的寒陰掌轉為明玉劫氣勁,充盈氣海,若是與之對抗,敗多勝少,前途未卜。而且,即使我能夠成功擊散你體內的明玉劫,你的全身將會散功,畢生修煉的武功就要化為流水。”風洛陽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悲愴之色,同情地看了柳青原一眼。
“柳公子……”雖然對柳青原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但是堂堂名動江湖的超海公子,將會成為身無武功的廢人,魚韶和祖菁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惋惜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