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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雨說得咬牙切齒,與平日出入高級酒會的貴婦形象截然不同。
「媽!」周綏帶著哭腔哀求,「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啊?」
「綏綏,媽只求你,照顧好自己,別想這些事了。」
那頭掛斷電話。
……
怎麼可能不想?
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卻總以為瞞著她、給她足夠的錢,就能彌補一切。
周綏頭痛欲裂,倒在床上昏睡一下午。
等她醒來,已是晚八點,家裡酒喝光了,她洗了把臉,走去附近的「雲季大廈」。
8樓酒吧,她沒事會去那兒喝一杯。
酒吧名叫「FOREST」,非常特別,它是一家禁菸酒吧。
服務員告訴她,FOREST的老闆之所以取這名,就是因為森林禁火,所以來酒吧的人,嚴禁吸菸。
很有趣的老闆。
周綏這麼想。
甚至FOREST的內部設計,也以原木色系作為整體色調。
木質的地板、黑色的皮椅和懸掛在吧檯上的橙色矩形燈,流光四溢,帶出一股暖意。
背景音以爵士純音樂為主,舒緩而放鬆。
「老樣子,一杯白蘭地,加冰。」
周綏已是熟客,她習慣坐在酒廊區的角落,拿筆記本打字。
FOREST算是清吧,在這裡辦公也並不奇怪。
酒吧服務員都當周綏是附近寫字樓的白領,倒不是她長得老,只是沒人想到,18歲的女孩,會這般沉靜,看不出一絲青春該有的朝氣。
她打開文檔,《禁閉三嘆》,五幕話劇劇本,致敬薩特的經典戲劇《禁閉》。
T大一年一度的劇本大賽,老師們對周綏此次的表現寄予厚望。
這一晚的FOREST,並不如往日平靜,周綏剛開始敲字,抬眼見一群朝氣蓬勃的男孩女孩,笑鬧著走進酒吧。
第二次,周綏見到了季司原。
他穿著白襯衫走在最後,似乎剛出席完什么正式場合,雖然在笑,卻難掩疲倦。
「今天咱們老闆請客,在場所有人免單!」
年輕的服務員笑嘻嘻地跑來通知周綏,末了還湊到她耳畔說:「美女,看你很喜歡白蘭地,我建議你點一杯軒尼詩李察,我們老闆私藏的,今天可是免費品嘗哦!」
……
軒尼詩李察,這服務員還真會坑老闆。
周綏笑了笑,指指自己尚未喝完的酒杯,「等會兒吧,我這杯還沒喝完。」
她看了眼吧檯,又問:「你們老闆是?」
「啊?你不知道嗎?雲季大廈是季氏的地產,我們店是季家小少爺開的。」
原來是季司原。
周綏的目光在吧檯調酒區略作停頓,轉而望向服務員:「謝謝了,你去忙吧。」
「來來來,大家舉杯痛飲,咱們季大仙投資的電競隊,又輸咯!」陳信然端著香檳杯,一臉的幸災樂禍。
季司原靠在吧檯旁,鬆了松領帶,懶洋洋地說:「嗯,是該慶祝慶祝。」
旁邊一人摟住季司原的脖子,「我說司原啊,你故意和你家裡作對呢吧?投什麼什麼賠,是不是報復你爹給你改大學志願的事啊?」
陳信然一杯香檳下肚,踢了踢季司原坐著的吧檯凳,「叛逆少年,我都屈服於我家老頭的淫威了,你還抵死不從呢?」
季司原冷哼,手指朝調酒師點了點:「你可以休息了,我來給陳信然調杯特製酒。」
「喂喂!還是不是兄弟了!」陳信然一哆嗦,立馬表示抗議。
作者有話要說:我以為回憶兩章就夠了,居然還沒寫完……
有人還記得女主叫周如葉嗎hhh
第7章 七章落葉驚殘夢(三)
最下一層濃黑的咖啡力嬌酒,中間一層奶白的愛爾蘭甜酒,最上一層透明伏特加,季司原開始調酒時,神情一絲不苟,雙手穩穩噹噹。
他放下手裡的骷髏頭酒瓶,摸出一個打火機,壞笑著在陳信然面前把玩:「準備好了?」
「說好這裡禁火的呢?」陳信然咽了咽口水,起身想跑,被幾個兄弟按回座位。
「這不是等著你英勇救火麼?」
季司原按開打火機,在杯口繞了一圈預熱,隨後打火機探入杯內——
烈酒燃燒,藍色火焰搖曳於杯口。
「B52轟炸機。」季司原抬眉,將酒杯推向陳信然。
「哇!」女孩們驚叫,「這怎么喝?」
「一口乾了啊!」有人拍著陳信然的肩,不斷慫恿他。
陳信然認慫,朝服務員招手:「那…那個,拿根吸管過來。」
「女人才用吸管,你不說你已經是成熟男人了嗎?展現一下你男人的擔當啊。」季司原環臂,一臉看好戲。
陳信然瞪他。
丫可真夠睚眥必報。
這裡的動靜驚動了整個店的人,老闆親自調酒,大家都圍到吧檯來看熱鬧。
陳信然一咬牙,拿起酒杯,連酒帶火倒入口中。
他閉著嘴,感覺胸腔內一陣冰涼一陣滾燙,俊白的臉泛起紅暈。
「帥誒!」女孩們捧場地鼓掌,讓陳信然瞬間找到安慰。
「呼。」他吐出一口氣,故作瀟灑地揮揮手,「小意思,我…嗝,我去趟衛生間。」
他站起身,走出筆直的步伐,逕自朝……
FOREST大門走去。
「衛生間在左邊!」季司原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