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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葉還沒回答,正瞥見走廊盡頭季司原的身影。
學校劇院和大禮堂一西一南,季司原沒有自行車,來這裡費了些時間。
因為有演講,他穿了套淺灰西裝,沒打領帶,白色襯衫領口微敞,腳下是純白運動鞋,正式而不過分莊重。
他身高腿長,幾步就走了過來,虛攬周如葉的腰,看向李慶新:「您好。」
他臉盲,自然不記得李慶新教授,周如葉推開他的手臂,眼神警告他注意場合。
李慶新這下看明白了。
雖然他與季司原接觸不多,但也幫他排演過話劇,季司原復學的事他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周綏和季司原,居然走到了一起?
「是李老師…李慶新教授!」
周如葉小聲提醒季司原,甩開他又牽過來的手。兩人的手背在身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小動作。
老教授無意八卦學生感情生活,不過也湊巧,照片牆合影唯二缺失的兩個人,這下可以一齊補上了。
後來,他們今日的合影也被掛在《禁閉三嘆》的照片牆中間,下面一行小字:
編劇周如葉(周綏),男主飾演者季司原,攝於《禁閉三嘆》初次公演七年後。
***
周如葉回北京兩天,又急著去劇組,某退役季長官終於體會到當初如葉等他的心情。
季司原坐在大教室最後一排,低頭擺弄手機。
-老婆,我要去西安找你。
過了好一會兒。
-不行,你好好上課!躍謙還等你教他呢。
季司原鬱悶地看著對話框,撳滅手機,抬頭望講台。雖然他分不清老師們的臉,但他記憶力優越,這些內容,他清楚記得大二下學期聽過。
哎,他後悔復學了…果然不能聽家裡老頭兒瞎指揮。
季司原無聊地趴在桌上睡覺,下課後,他在臂彎下發現了一張「情書」。
……
周如葉如今是一頭撲在事業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她的下一部電影劇本剛改完第三稿,和擬定的導演製片開過電話會議後,她又得去劇組看黃躍謙演戲。
她對季司原十分放心,畢竟在T大校園,怎麼也不會有危險發生,不過她忘記了季司原那張招蜂引蝶的臉。
-老婆,我們去挑結婚戒指吧。
-為什麼?
-這樣就沒人故意來撞我了。
周如葉捧著手機笑。
重回校園的季司原不再刻意老成持重,仿佛又「幼稚」了幾歲,整天想方設法黏著她。
-好吧,為了我家季長官的人身安全,等我下次回北京,就去領證吧。
季司原一看,坐不住了。
-我現在就給你訂機票!
-不行,我現在很忙。
……
季司原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坐在座位上略一轉筆,點開季初雨的微信。
-老姐,Tiffany店長的手機號,發我一下。
***
周如葉的承諾就是張空頭支票,西安取景結束,十月初,劇組又輾轉前往山中拍戲,這回乾脆連手機信號也沒了。
季司原倒是比平日更沉得住氣,除了例行問候,從沒催過她回京。
周如葉趁著劇組換裝間隙,走到村寨外唯一能接收信號的地方,季司原給她發來了一段視頻,是白蘭地和伏特加。
他們的新家已經可以入住,可憐的季長官,當初信誓旦旦表示沒有老婆他就不住,現在只能帶著一貓一狗落寞地搬進新家。
伏特加和白蘭地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針鋒相對了,伏特加全然沒有身為大型狗的尊嚴,十分聽話地趴伏在地上,吐著舌頭憨憨的瞅著眼前這隻白貓。
白蘭地蹲在沙發扶手上,居高臨下看他,起初還兇巴巴地用前爪撓他腦袋,但伏特加毫無攻擊性,她收起爪子,輕巧地躍下沙發,伸出小舌頭給伏特加舔毛。
「編劇!海哥正找你呢!」
副導演在遠處喊她。
周如葉收起手機,回身往劇組走,迎面看見張春海親自駕車駛出片場。
「如葉!」他搖下車窗,沖她招招手。
「海哥,有事嗎?」
「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下山見個導演,今晚不回來了。」
周如葉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回帳篷收拾行李。張春海十分耐心地在片場外等她,他本就踐行趨利避害、唯利是圖的人生信條,現在更是對周如葉「唯命是從」,周如葉在劇組的地位直線提升。
車子一路向市區行駛,周如葉逐漸有些暈車,昏昏欲睡,在后座閉目養神。
「如葉,到了。」張春海喊她。
「這是……」周如葉睜眼,發現他們已經身在機場。
張春海轉頭把列印好的行程單遞給她,樂呵呵地說:「劇組給你放假了,快回北京結婚去吧!」
……
她就知道,季司原不可能乖乖等她回去。
翌日。
周如葉在新房的臥室里轉醒,身後某人結實的手臂環住她的腰,還意猶未盡地輕咬她的肩頭。
「唔…」她懶懶地靠著季司原,渾身酸痛,不想動彈。
「你的戶口本已經在我手上了。」
他握著Tiffany的黑色絲絨盒子,輕輕彈開,取出其中的鑽戒。
這枚戒指,從鑽石到鑲嵌方式再到金屬選材,全部由他一手經辦。主石採用經典的圓形明亮式切割,梨形側鑽點綴兩旁,如葉片襯著主鑽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