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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葉被扔到浴缸里,手腳仍然被綁著,彭婉心拿著剪刀要剪開她的睡衣。
「我可以自己洗,我不可能再逃。」周如葉抗拒地往後躲了躲。
「誰知道你會不會又跳窗。」彭婉心撇嘴,故意放慢手下的動作,一寸一寸剪開周如葉的睡衣。
「……」周如葉抿著嘴,感覺異常屈辱。
肩頭遮擋的布料滑落,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被冷意侵襲,一陣顫慄。
周如葉側身,想避開彭婉心的視線,可她雙手被反綁,光裸的胸部根本遮不住。
彭婉心把衣服扔到一邊,歪著頭看周如葉。「周綏,你幹嘛那副表情,我可是好心幫你洗澡。」
周如葉低著頭,牙齒死死咬著下唇。「…我可以不洗,你給我換套乾淨衣服就行。」
「那可不行。」彭婉心嫌棄地看著她,「你這麼髒,會弄髒我的衣服。」
她蹲下身子,開始剪周如葉的睡褲。
……
周如葉閉上眼。
被打時沒哭,現在這樣的羞辱,卻讓她眼睛泛酸。
第37章 三七貪生
阿軒把周如葉的包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看到那顆被紙巾包著的藥丸。
「啐,夠警惕的啊。」他把藥丸推到崔時面前。
崔時靠著沙發,不在意地笑笑,吸了口手裡燃盡半截的煙。「換成白/粉放裡面,還有她上海的家裡,找人把東西放進去。」
阿軒咂咂嘴,「你可真夠狠的。」
「狠?」崔時皺眉,雙眸陰鷙,抬頭看了眼關著門的衛生間。「我是在幫她,就像彭輝當年『幫』我一樣。」
他咬字非常用力,「幫」字說得很重,阿軒縮縮脖子,感覺氣氛有些陰冷。
至今阿軒也不知道崔時對彭輝到底是個什麼情緒,彭輝包養崔時那事,明擺著崔時也得了不少好處,但崔時現在故意把彭婉心攪進來,難保不是為了報復彭輝。
別墅門被打開,一個人夾著包匆匆往裡跑。
「崔時!崔時!」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到崔時旁邊,隨便拿起水杯喝了幾口。
「事情辦了?」崔時問。
「辦了,但是…」那人喘了幾下粗氣,仍是驚魂未定。「我前腳剛銷毀監控,後腳就有便衣警察來了!」
「什麼?」阿軒慌忙站起身,「警察怎麼會來?難道彭婉心通風報信了?」
「她不敢。」崔時冷哼。
「去把房間裡那些東西清一下,準備走。」崔時指指擺著吸毒工具的那間房,而後快步走向衛生間。他用力拍了拍門,裡面的水聲戛然而止。
「立刻穿好衣服出來,不要磨蹭!」他沉著臉催促。
……
彭婉心拎著花灑,不明所以地關上水。
她其實也就隨便拿水給周如葉沖了沖,把她身上沾的污泥清洗一下。周如葉現在一副毫無反應的死樣,讓她覺得也挺沒勁。
彭婉心蹲下身,扯掉周如葉手上綁著的麻繩,被這麼粗魯地一拽,周如葉左手的手鍊也被扯斷,藤蔓設計的手鍊順著她的手背刮出幾道血痕,鈴鐺砸在陶瓷地磚上,發出清脆迴響。
「行了,自己穿吧。」彭婉心把浴巾扔到周如葉身上,彎腰去撿手鍊。
剛才被繩子遮著,她沒仔細看,這條Tiffany手鍊,她記得初雨姐也很喜歡戴。
因為是季司原入伍前那年送季初雨的生日禮物。
「這條手鍊…是季司原送你的?」彭婉心晃晃手鍊,鈴鐺叮鈴作響。
「不是。」周如葉忍著痛意,低頭擦乾身子。
左邊小腿那一大塊傷口,由於被水泡過已經微微泛白,恐怕是要感染了。
「……」
彭婉心放下手鍊,抬頭去看周如葉。
她的蝴蝶骨很美,但背上的青紫深深淺淺,也不知剛才直接跳下樓得多疼。
彭婉心別開眼,靜靜等周如葉穿好衣服。
周綏這個名字,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心病,這是季司原唯一親口誇過的女孩,她在T大是傳奇,在季初雨和陳信然口中也是傳奇,彭婉心雖然有意模仿她,卻同樣也恨著周綏的存在。
她可笑地把周綏當成假想敵,等這個人真正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把所有情緒發泄在她身上,毫無理智的憤怒,也不知是對周綏憤怒,還是對自己這麼多年來毫無意義的付出而憤怒。
「好了沒?」崔時又在外面拍門。
周如葉穿好上衣,站起來想套上闊腿褲,身子一歪又坐回板凳。
她從小腿到膝蓋骨完全沒有著力點,只要一站起來腿骨就像被壓碎一樣難以忍受。
彭婉心默不作聲地拿過褲子,替周如葉套上。
冷靜下來再去看周如葉,彭婉心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這樣摧殘一個活生生的人。
絕不能讓周綏報警。
彭婉心在心裡暗暗想著。
她突然意識到,那些殺人滅口的殺人犯們都是什麼心態,而她也再一次被自己的心理嚇得雙手發顫。
「這就是…崔時希望看到的。」周如葉近乎呢喃地說了一句話,語氣毫無溫度,雙眼也沒有聚焦。
浴室內熱氣蒸騰,她唇色泛白,臉頰卻有不正常的紅暈,彭婉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崔時,周…周如葉她…」彭婉心看周如葉穿好衣服,開門想告訴崔時她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