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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自己的話說:季司原終於重新和他一樣,成為一名普普通通富二代了!
他私心是邀請一眾好哥們兒,再叫些圈內花旦,大家喝酒助興玩個痛快。
結果他老爹陳應川居然也要幫季司原辦接風宴!老頭子硬要攪進來,這接風宴就真成了企業家們商談事宜、置換資源、再互拍馬屁的無趣場合了…
「喂!司原!這你能忍?」
晚宴上,陳信然百無聊賴地擺弄領結,企圖趁機把季司原拐走。
季司原頗有風度地與一名中年人碰杯,說了句「失陪」,然後帶著陳信然往露台走。
「要走你自己走,我得留下來。」剛走出宴會廳,他就無情拒絕了陳信然。
「為什麼啊!」陳信然抓狂。季司原這廝怎麼變了這麼多!對長輩言聽計從,他們再也不是當年那對難兄難弟了!
「裝什麼傻?你家老頭兒在幫我拉人脈,我能不領情?」季司原背靠露台欄杆,斜眼瞥他。
「……」陳信然抓了抓劉海,也正色道:「我就是有點不習慣那樣的你。」
「應酬而已,我沒變。」季司原仰頭喝下杯中酒,撞了撞他,「行了啊,明兒去FOREST。」
「嘿嘿——」
「聚會可以,女明星免談。」他一臉看透陳信然的表情。
陳信然一秒垮臉:「那多沒勁兒啊…」
季司原冷笑:「呵,我是有家室的人,你這種單身狗比不了。」
「???」陳信然徹底怒了,「你胡說!我女朋友能從這兒排到三里屯!」
「那又如何?」季司原不以為然,「你愛她們嗎?」
「……」陳信然摸摸下巴,上下打量他,「不行不行,我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神仙姐姐能收服我們季大少爺?你什麼時候把弟妹帶來見我?」
「滾邊兒去,叫嫂子!」
***
九月,周如葉從劇組請假,回北京接洽工作室的下一部電影項目。
當然,她回北京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季司原……開學了。
他當年應徵入伍,在T大保留學籍,如今退出現役,便可以申請復學。
雖說他自己並不在意一紙文憑,但季首城顯然不想要一個連大學都沒念完的兒子…
導師與季司原溝通後,建議他一年內修滿學分,提前畢業。他覺得沒什麼壓力,於是便申請復學了。
對於開學典禮,季司原當年就沒興趣參加,今年更沒這個打算,結果…
母校居然邀請他作為知名校友發表演講。
加上日遺化武挖掘工作榮立的二等功,五年時間,兩個二等功一個三等功,「國際軍事比賽」四連冠,又有俄羅斯國防部給他的「最佳偵查員」稱號,季司原也算得上軍功累累了。
他沒準備演講稿,上台簡單說了些軍旅生涯的感悟,台下同學們還沒聽夠,他就已鞠躬離場,從後台走出禮堂。
季司原邊走邊掏手機:「如葉,你在哪邊門?我去找你。」
周如葉沒有校友卡,進不了T大校門。
「我…碰到了原來的老師,他帶我進來了。」
「那你現在在哪兒?」
「在學校劇院的展覽廳。」
周如葉掛了電話,有些拘謹地看向自己身邊的老師。李慶新老師,中文系教授,也是T大劇社的顧問老師。
當年李慶新教授最為欣賞周綏的靈氣,在文學鑑賞和劇本創作上提供了不少指導,可惜她突然退學,此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綏啊…真是好多年不見了,怎麼想到回母校來看看啊?」
李慶新老師穿的中山裝,雙手背著,雖然年逾六十,但儒雅精神。
周如葉一陣鼻酸,七年了,老師仍記得她,還對她如此寬厚親切,她實在有負師恩。
「老師,對不起,我當年不告而別,輕易就選擇退學…」
「怎麼能怪你呢?你家裡不容易。」李慶新擺擺手,「現在呢?你選擇了什麼行業?」
「還是編劇。」周如葉笑。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學生,很執著,不放棄。」
「老師,我改名字了,叫周如葉。這幾年成立了一個編劇工作室,寫過幾個電影和電視劇劇本,不過暫時還沒得過獎。」周如葉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一板一眼向老師匯報成果,總結不足。
「哦?周如葉這個名字,我好像有些印象…」李慶新眯起眼思索。
……
她咬著唇,擔心老師是聽到了某些負.面消息。
「前段時間有個文藝電影,影展上看到的,編劇是你吧?」老師回過神,語氣篤定。
周如葉點頭,那是她在戲劇學院時寫的劇本,被一個青年導演看中,電影十分小眾,沒有太多商業價值。
沒想到老師看過她的作品,她有些驚喜,與老師又聊了聊近期在看的書,兩人順著展覽廳照片牆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禁閉三嘆》的演出照片。
這個話劇已經成了T大劇社的保留劇目,每年都會有新生排演,因為呈現方式很多元,大家都爭著改編。
照片牆上有歷屆主演的照片,正中間是最初主創人員的合影,周如葉屏著呼吸,掃過一排熟悉的人臉,馮菲被簇擁在中間,唯獨少了季司原。
李慶新在她身後,突然高興地一拍手,道:「哎呀!如葉,你今天正好來了,不如補一張編劇照片?榮譽牆上沒有編劇的合影,這也是這個劇本的遺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