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緊接著,外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推開內間的門走出去一看,頓時愣住了。
背對我的那個高挑的背影,上半身已經裸了一半,絲質的襯衫半掛在身上,露出好看的肩胛骨,以及平滑的背部肌理。
他正低著頭,兩隻手在腰間忙碌著。
金屬皮帶不知哪裡卡住了,他索性一把扯下餘下的半件襯衫,轉過身要去拿旁邊裝著西裝的禮盒,動作行雲流水間,伸長的手臂卻驀然頓在了半空。
從他那個側身的角度,餘光是可以看到我這邊的。
他轉過頭來時,空氣也一下子凝結了。
我直勾勾的瞪著那張略帶驚訝的面孔,以及下面那副極力錯落有致的胸膛,白花花的一大片肉,把我晃的一陣暈眩。
他的眼睛,在蓬鬆凌亂的發梢後若隱若現,自最初的驚訝退去之後,逐漸融入了幾分笑意,以及我看不懂的光芒。
連他的聲音,都透著前所未有的柔和:「還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完畢,淨網時期,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動作,以後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了~~
╮(╯▽╰)╭李大豬也終於淪落到要半裸出鏡博收視率的地步了。。。
☆、插pter22
「還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李明朗好像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衣衫不整」,又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的打開白色的大禮盒,從裡面拎出一件純白色的襯衫,利落的穿在身上,然後一顆一顆的系上紐扣。
他的左手靈巧的系上右邊袖子的袖口,輪到右手時,卻顯得不太靈活,甚至是遲緩的。
我這才想到,李明朗那天在我家小廚房做飯時,似乎也是左手拿筷子的。
他是左撇子?
我走上前幾步,問他:「需要幫忙麼?」
他匆匆抬頭看向我這邊,眉宇緊蹙,似乎正在和自己的右手較勁兒。
我只好走了過去,接過他手裡的工作:「我來吧。」
李明朗默不作聲,任我為他系上右邊的袖口。
我邊撫平那袖子上的皺褶,邊問:「你是左撇子?」
抬起頭時,正撞見那雙幽深的眼睛。
他緩緩垂下眼,回身去拿領帶,套在脖子上:「不是,我右手受過傷。」
我直愣愣的看著他背對著我打領帶的動作,突然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直到李明朗穿衣的動作停下來,轉而拿起盒子裡的西褲,然後他的手似乎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向我時,眼神古怪。
我這才醒過神來,立刻說:「你去裡面換吧。」
李明朗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
我虛脫了一樣癱坐在旁邊的沙發里,但是下一秒我就尖叫著跳了起來。
= =我忘了有針了……
李明朗走出來時,我正捂著自己的後腰呻、吟。
他走了過來,將我拉起來,低頭一看,道:「怎麼還有隻針?」
我說:「劉備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他叫我先別亂動的。」
「就你這性子,怎麼可能不動?」李明朗調侃了一句,扯住我腰間的布料,說:「你先別動,給我一分鐘。」
我果然不敢動了。
他指尖的熱度,透過輕薄的婚紗傳遞過來,時不時伴隨著針線縫合的力度,直到他將針取了下來,我回手一摸,後腰的布料上好像多了幾針綿密的針腳。
「你會針線活?」我問。
李明朗將針放在一旁桌子上,半真半假道:「小時候經常縫壽衣,練出來的。」
壽衣……= =|||
我這件可是婚紗啊……
李明朗從先前脫下的外套里掏出一個日記本,扔進我懷裡。
我低頭一看,落款是程一一,其中有一頁里加了一枚書籤,截取的部分正好接著上次的台灣之行。
李明朗揉了揉眉心,側坐進長沙發里,說:「你把餘下的故事看完吧,我先睡會兒。」
我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他似乎真的很久沒睡過一場好覺了。
之後那十來分鐘,整間屋子裡便只能聽到翻頁的聲音。
(● ̄~ ̄ ●)以下是程一一的故事:
程一一再遇到劉備,地點不是在時裝發布會,時間也不是時裝周最緊密的那幾天,而是在一個青天白日下,人來人往的鬧市。
那天,計程車停在步行街外,程一一捧著大包小包一路跑向工作室。
她從沒穿的這樣邋遢過,連日來的加班趕工,令她皮肉憔悴,萎靡不振,穿著皺皺巴巴痕跡斑斑的T恤衫和牛仔褲,手上的幾袋子衣服已經將手心生生勒出幾道白印子。
她腳下的速度很快,想快點到達有冷氣的任何地方,然後喝一杯熱水,暖一暖因空腹太久而酸痛的胃。
東方新天地近在咫尺,眼瞅著還剩下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距離在縮短,然而明亮的世界也在發飄,地磚反射出的亮光晃的人頭暈目眩。
當她終於撐不住,苟延殘喘的向花壇邊跌倒時,還在想,要是就這樣摔死了,她就可以休息了……
然而,一道有力的臂膀,卻半路將她拖住,同時扼殺了她的自暴自棄。
只有手裡的袋子,一個個滑落在地。
程一一半睜著眼看了看地上那些近在咫尺卻夠不著的東西,又側過臉頂著日頭,迎向那張背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