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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儀的控場之下,眾人紛紛回頭,望向會場門口,會場燈光漸漸昏暗,唯有門口那裡晃悠著兩束淡紫色的聚光燈。
門扉打開,門外卻……空空如也。
新郎大禹頓在原地幾秒鐘,快步衝過走廊奔出去查看,伴郎也跟了過來,但是無論兩人怎麼找,也不見新娘和伴娘的影子。
當然,這番場景純屬我個人YY。
彼時,我和酒酒正在大馬路上狂奔,邊跑邊沿路打車,可是運氣欠佳,跑了幾百米出去也不見一輛計程車。
我倆停了下來,捂著肚子頻頻喘氣。
我問:「怎麼辦?」
酒酒一把扯下礙事的頭紗,揣進包里。
這時,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聲呼喚。
回頭一看,正是大禹和伴郎。
我心裡一咯噔,同時手機也跟著響起,來電顯示是程伊伊。
我害怕的不敢接,又問了一次:「怎麼辦?」
酒酒拉著我繼續往前跑:「不能現在就讓他追回去!」
於是,我們又飛奔起來,可是據我回頭目測,大禹和伴郎的勻速運動,顯然比我和酒酒的要快一些,可能用不了幾分鐘就能把我倆按倒了。
又把足狂奔了半分鐘,一輛計程車在前方兩百米處緩緩停下,司機一抬手,「空車」的牌子亮了出來,客人低頭找錢……
我和酒酒立刻衝上前去,撐著車門喘氣,可是那客人卻不知何故和司機吵了起來。
再一抬頭,大禹和伴郎正在步步緊逼。
酒酒又一把抓住我,要繼續逃命。
我始料未及,差點被她拉了個跟頭。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急速奔來一輛休旅車,在路中央囂張的調了個頭,在我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時,車窗已經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戴著墨鏡宛如冷酷殺手的臉。
是李明朗。
然後,就在我猶豫的瞬間,酒酒一把拉開車門,將我推上去,我還沒坐穩,就又聽到砰地一聲,車門已經關上了。
李明朗腳踩油門,在大禹的手已經夠到車廂尾時,飛速駛離。
我向後看去,只能看到在尾氣中努力奔跑著的,逐漸縮小的兩道人影。
再一轉頭,不經意間瞄到了後照鏡,和李明朗的望過來的墨鏡對了個正著,一抹輕笑自他嘴裡溢出,湧進我的耳朵里。
(● ̄~ ̄ ●)
之後那半個小時裡,我只是默默抱著李明朗從前座扔過來的礦泉水瓶,咕嚕咕嚕的喝掉了大半瓶,然後望著窗外發呆放空……
自高中畢業過後我就沒有這樣奔跑過了,我的心臟、小腿肚和肺活量都不堪負荷,緩了半個小時才平靜下來,腦子裡卻還是亂鬨鬨的,無暇分析李明朗的行為。
反觀酒酒,沒幾分鐘就開始和李明朗聊起閒天,還不認生的從座椅下面挖出一塑膠袋的零食,吧唧了起來。
等我醒過神來,聽到李明朗正在慢條斯理分析男人心理,特指大禹。
我聽了幾句,明顯感覺到他是在勸和不勸離,心裡雖然有小小的不敢苟同,但是本著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原則,並未作聲。
直到李明朗提到,如果酒酒願意,他可以代酒酒探一探大禹的口風,幫酒酒濾清思路,因為就他看來,大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肩上包袱又重,不知道怎麼摘下來,所以才會無意間做出傷害身邊人的事。
我趕在酒酒猶豫不決時,反駁回去:「我怎麼記得李老師前幾天還和小甄一頭給我們使絆子呢?怎麼現在態度突然轉變了,到底是何居心吶?」
李明朗淡淡道:「我怎麼記得某些人還在和我冷戰中?」
然 後,不等我反擊,繼續對酒酒洗腦:「我這麼提議,一來是想做點彌補,二來我不希望會因為某些人的專業失誤,而影響到你和大禹的感情。兩個人能走到一起不容 易,要維持住緣分更是難上加難,我看得出來,其實你和大禹心裡都有彼此,如果因為誤會而分道揚鑣,實在是可惜。」
我哼了一聲,轉頭對酒酒道:「酒酒,你真的覺得那天在ICU外面發生的那一切都只是誤會麼?我想提醒你,就算最終你和大禹能走到一起,在他心裡最重要的也是家人和孝道,一旦你和這兩者再發生衝突,很有可能會歷史重演。」
李明朗見縫插針的反擊道:「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一段婚姻里存在的利益衝突和矛盾遠遠不止這些。別忘了,酒酒和大禹都是你的客戶,你這麼攛掇酒酒,不僅是在拆散一段姻緣,還是在跟自己的工作為敵,你這樣做專業麼?」
我閉了閉眼,給了他一句:「你不是說還在跟我冷戰麼?我說話你多什麼嘴?」
「你搞清楚,不是我在跟你冷戰,而是你在跟我冷戰。是誰把我的微信、QQ、MSN、微博拉黑的?都是成年人了,處理人際關係這麼幼稚的還真是不多見。」
我剛要罵回去,酒酒的聲音卻插了進來:「那什麼,你們先別忙著吵……」
她拉了拉我的胳膊:「心心,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姑娘,你的情商很高,為人仗義,還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陪我跑出來,我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你……所以你不用顧忌太多,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酒酒的話,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同時也將她的人生選擇權交到了我手上,壓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