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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勝宇一聽完我的恐嚇言論,立刻不說話了,可能已經意識到我是個潑婦。
其實任何女人都有成為潑婦的潛質,只要她嘗到過被人踐踏底線的滋味。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世界上所有潑婦都應獲得終身成就獎,並且在獲獎感言中特別鳴謝成就她的每一個混蛋。
至於錄音,那是我的最後一張底牌,我希望沒有出牌的機會。
走出心理診所,我一屁股跌坐在路邊,半天緩不上氣。
一個媽媽帶著孩子經過,那孩子指著我說,呀,她臉色真白。我皮笑肉不笑的告訴她:「你比我更白,你白的就像是白雪公主。」
又坐了一會兒,我走進昨天那家咖啡廳,希望喝杯熱的能緩解我的頭重腳輕。站在門口對笑臉迎客的服務員,驚見我的剎那,是一臉的觸目驚心。
我這才想起,來前為了營造出求死心切的模樣,我還特意畫了個女鬼妝,身上穿的是我在家大掃除的專業工作服,腳上還趿拉著刷不出本來顏色的帆布鞋。
我就坐在昨天的位子上,從這個角度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對面的寫字樓。
幾分鐘後,我的視線範圍里駛進一輛拉風?瑟的紅色奔馳,司機是個美人。從副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高挑的身影,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身上是淺色的休閒服。
我揉了揉眼,直到那身影走進了寫字樓,才回過神。
紅色奔馳並沒有開走,反而停在路邊,身著半身長裙的美人司機走下車,轉身了進來。
美女走過我的桌邊,目不斜視的在鄰座坐下,和我中間就隔了一個沙發靠背。
我發了條簡訊給同事小緹,問她要即將要嫁給李明朗的準新娘照片,然後又忍不住回過頭瞄了一眼。
服務員按照美女的單,端上兩杯咖啡,和幾道小吃。
從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美女手上的卡地亞豹頭戒指,粉色晶瑩的光療指甲,和撲哧撲哧眨巴的睫毛。
直到對上一雙疑惑的大眼,我才意識到那美女已經轉頭看了過來。
我立刻咧開笑容:「不好意思美女,我能問問你點的是什麼咖啡麼,聞著可真香。」
「哦,只是一般的卡布奇諾,我男朋友喜歡。」
「呵呵。」
我轉過頭去,又靜坐了三四分鐘,收到了小緹的彩信,果然就是我身後的這位。
不知道為什麼,我鬆了口氣。
小緹的簡訊在這時發了過來,告訴我老闆很不滿意我三不五時的請假,催促快點回公司報導。
我立刻拿起包要走人。
服務員見狀,便走過來好心的提醒我,剛剛遞給我的白水,需要我到前台支付兩塊錢。
我正想解釋那杯白水我沒有碰過,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後又出現了另一道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這一看險些嚇出心臟病,那是個穿著和我一樣樸素的男人,正對著那美女一臉憨傻的笑著。
而那美女,不由分說就站起身撲進男人的懷抱。
那聲音,也嬌憨的讓人凌然一驚:「親愛的!」
☆、插pter13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看到他們這樣深情相擁情意綿綿,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衝上前去提醒那位美女一聲,「嘿我說,姑娘,再過幾天你就要嫁人了,你的未婚夫剛剛才走進寫字樓啊……」
可是事實上,我只是傻坐著,儘量自己蜷縮成很小的一團,將臉轉向另一個方向——玻璃窗。
這樣一個錯誤的決定,致使我清楚地看到自對面寫字樓里走出來的那道高挑身影,正直直的往咖啡廳的方向走來。
我想都不想的立刻站起身,走向鄰座,大聲打斷那對你儂我儂的……狗男女。
「小姐!我能不能問你,你的香水是什麼牌子的啊?聞著可真香!」
咦,這話怎麼有點似曾相識的?
= =哦,我幾分鐘前才用同樣的方式問候過人家的咖啡……
那美女說了一串法文,我一個字沒聽懂。
我乾笑了兩聲,頂著美女和那一臉憨厚的男人的目光,又沒話找話的問:「那,那是在哪裡買的呢?」
「法國才有吧,這裡應該找不到的。」
「哦……」
「你怎麼在這兒?」
直到這道聲音自身後傳來,將我從尷尬中釋放,我才如釋重負的回過頭,裝出一副「咦好巧」的樣子。
「哎呦,這不是李先生麼?真巧啊!」
面無表情的李明朗正站在我身後,他手裡還拿著墨鏡和口罩。
美女很訝異的看了看我,李明朗則越過我坐到她對面:「這位郝小姐,是咱們找的那家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
美女立刻起身,熱情似火的和我攀談起來。
我也努力做出回應,期間還用餘光瞄向面對面坐著的相談甚歡的那兩個男人。
他們的交談聲很低,我只能聽到幾個關鍵詞,什麼「伴郎」,什麼「賀詞」……
哎,李明朗,你要娶的這位美女,她和你的伴郎有一腿,你造麼= =?
我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閒事,我的注意力應全部放在程一一的婚禮策劃案上,和莊勝宇的下一步動向。
但可能我真是個習慣大開腦洞的蠢材,就在程一一第二次推翻我傳真過去的婚禮流程後,我又一次趴在桌上大聲哀嚎,並又一次的腦補,其實李明朗找莊勝宇,是不是為了討教如何摘掉綠帽子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