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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我會收穫一句「拽什麼拽」,不想那二十幾歲的女方一聽「私人訂製」、「獨家」、「貴族」等字眼,瞬間兩眼放光,直說人一輩子就結婚一次,要辦就要辦最好的最優的,請朋友來也更有面兒。
而那四十開外的姓王的做IT起家的男方,則開始在桌子下面踢我的小腿……
起初,我以為他只是習慣性抖腿,便將腿挪開。
可是後來我逐漸發現,不管我挪到哪裡,那王老闆的鞋都能準確找到我的方位,對我進行……= =職場性騷擾?
我一直強忍著噁心,對女方露出最職業最親切的笑容,並極力控制自己不要衝著王老闆翻白眼,心裡已經做好他再蹬鼻子上臉我就把手邊的熱水潑過去的打算。
直到我的視線瞄到坐在不遠處的李明朗的動作……
李明朗原本坐在對面的卡座里,正給一靦腆的技術宅小伙講述窮追女神的三步驟。
後來可能是談妥了條款和價碼,雙方分別簽了字,李明朗就從隨身的名牌男款大皮包里拿出了一個移動Pos機,連後悔和考慮的機會都不給宅男,當場就讓他刷了卡。
這一幕讓我看的嘖嘖稱奇,連桌下那條搗亂的腿也懶得理會了。
可李明朗前腳剛送走宅男,後腳就坐到了我身邊,不僅嚇了我一跳,還驚呆了對面的忘年戀。
女方星星眼的糾纏著李明朗問了好多問題,李明朗也不緊不慢的推銷了一把他們公司的業務,還舉例說明,假如她和王老闆感情出現危機,他作為一名感情專家將會提供什麼樣的幫助複合的服務。
這兩人一來一回的,我都插不上話。
倒是對面的王老闆,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熱切,讓我總有一種丫要約我婚前出軌的感覺。
後來,我終於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謊稱要去洗手間。
對面的王老闆立刻露出驚悚的眼神,然後又不敢置信的緩緩將目光移向李明朗。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癲狂,不疑有他的在洗手間裡磨蹭了五六分鐘,本想做完心理建設再回去跟丫決一雌雄的。
可是,那對老少配卻不見了蹤影,只有李明朗一個人坐在那兒徐徐飲茶。
我沒好氣的跑過去問他,幹嘛搶我的客人,也不等我回來。
他只掃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說:「我是看在咱們是樓上樓下鄰居的份上才過來幫你的。剛才那男的在桌下一直踢你,你一直躲,對不對?」
我說:「對啊,我一直躲著他呢!」
李明朗神情輕蔑:「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勸你一句,這時候你光是一味的躲是不行的。你一躲,對方就覺得自討沒趣,那這單生意還做得成麼?」
「我總不能踢回去吧?那我成什麼人了?」
「我知道你有道德包袱,干不出這種事,所以我就代勞了。」
「代勞……你做了什麼?」
他神情坦然道:「踢回去。」
踢、回去= =?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三個字的深刻內涵,李明朗又說:「誰想到你突然站起來,我的腳還來不及收回來。」
也就是說,王老闆一直用下盤跟我調情,李明朗便替我禮尚往來了一把,結果我突然站起身,這才令王老闆意識到一直和他「調情」的是……= =|||
那畫面,光是想想都不忍直視。
我飛快地輕聲說了一句:「那什麼,謝謝。」
李明朗說:「不用謝,那個王老闆一看就是有錢燒的,我只是閒的沒事想幫你敲他一筆,可惜被你攪黃了。」
敲他一筆?為什麼整件事在我理解,更像是英雄救美呢?
可是直到目送李明朗離開咖啡廳,我都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怕說多錯多,多情總被無情惱。
反正人家都說的那麼清楚了。
「咱們只能做朋友。」
這句話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 ̄~ ̄ ●)
這件事之後又過了幾天,我們的公司終於迎來了第一位預付定金的顧客,是位二十七八歲的姑娘,名叫酒酒。
酒酒說,她未婚夫叫大禹,他們是在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門就職,算是從辦公室戀情開始的。
我和酒酒聊了一個多小時,一見如故。
酒酒喜歡西方後現代路數的婚禮,我那天也有點靈感爆棚,一連提了七八個創意點子,酒酒全都滿意,還說要打包買走。
我看著計算器上那像是坐火箭一樣追加的婚禮策劃費用,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始終淡定而專業,生怕這條大魚跑路,像李明朗一樣快很準,時不時建議她即刻刷卡付定金。
直到Pos機發出好聽的滋滋聲。
下班後,我走出寫字樓,到對面的公共汽車站等車,順便透過咖啡店的玻璃窗,瞄向李明朗的御用專座。
他果然在那裡,坐在他對面的,是個漂亮的足以拍平面廣告的女人。
那女人在哭,李明朗遞紙巾給她,神情溫柔,活脫脫言情小說中痴心萬年不改的最佳男配角。
然後,女人似乎控訴了什麼,李明朗左手拿著筆,隨意在紙上劃拉著。
可我就只看到這麼多,車就來了。
(● ̄~ ̄ ●)
晚上回到家裡,我頭一次貼了塊自己買的十塊錢一片的面膜,邊敷臉邊和小米講電話。
我說:「我發現我最近有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