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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這番話,程一一開著車呼嘯而去。
我想,我又找到了一個我討厭程一一的理由:任性。
☆、插pter17
在親眼目睹程一一試穿了幾十件婚紗之後,我對婚紗這玩意兒短時間內是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但是李明朗那賤兮兮的三個字卻突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就在被程一一狠心遺棄的婚紗店店員,請我回去和她們分盒飯時。
我口齒不清的接起來一聽,他第一句就是:「下午來我家,帶你去做婚紗。」
婚紗……婚紗……又是婚紗……
我說:「不去。」
「啪」的一聲,我率先掛斷了電話,又頓了一瞬,頗有餘悸的盯著手機看了會兒。
不到一分鐘,電話又打了進來,不過不是李明朗,是公司同事奧美。
奧美說,今兒個一大早李明朗就匯給公司一筆定金,說要再辦一場價值三十萬的婚禮,指名找我。
我沒想到李明朗這麼快就履行了「合同」,那張既不具備法律效力也沒有約束力的手寫字條。說真的,就算李明朗給我來個甩臉子不認帳,我也拿他沒轍,字條我沒有副本,原件在他那兒,別說不具備法律效力了,就是具備,他不履行我也沒錢把他告上法庭。
我又一次跟奧美確認:「李明朗真的匯錢了?」
「真的,比真金還真,這次還是他當新郎官,還跟公司保證,絕對不會再破壞場地,到時候有任何損失都可以算在他帳上。」
我沉默了一會兒,奧美那邊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我全沒聽清,倒是最後一句讓我醍醐灌頂了一把。
「對了,我問李明朗新娘是誰的時候,他說叫我問你。心心,新娘到底是誰啊?」
新娘到底是誰啊……
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我,女人有一點比男人流弊,那就是直覺,尤其是處理危機的時候。
於是,我想也不想,將第一個浮現出腦海的異性名字脫口而出:「哦,新娘子姓米,叫米菲。」
對不起小米,危難時刻不出賣朋友出賣誰?我只能先暫借你的名字一用了……
掛上電話,啃光了盒飯,留下十五塊盒飯錢,告別了婚紗店店員,我蹲在路邊左思右想了一會兒,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李明朗。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一接起就斷了,我愣了一下,沒搞清楚狀況,又撥了一次。
李明朗那頭「嗯」了一聲,上揚的聲調。
我說:「剛才真奇怪,剛接通就斷了。」
「不是斷了,是我掛的。」
我頓了一下,問:「你幹嘛掛我電話?」
「剛才你不也掛了我電話?」
我剛要反擊,就及時克制住了,被他的小氣記仇噎的差點忘了自己打電話的來意。
「那什麼……李明朗,你剛才說帶我買婚紗什麼的,還算數麼?」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你是不是知道我匯錢了?」
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呃,其實我……」
我剛想來點委婉的,李明朗那頭就迅速報上一串地址,然後隨口交代了一句,「我有電話插播,下午三點見。」
電話再度切斷。
我瞪著手機屏幕半響,愣了會兒神兒才意識到,李明朗說的那串地址好像是劉備的工作室那邊啊……
不會這麼巧吧?
= =就是這麼巧……
我兩點的時候就來到劉備的婚紗設計工作室所在那條街,從頭到尾逛了一遍,就只看到這麼一家婚紗定製作坊。
等我從街尾走回來時,李明朗正坐在劉備工作室外的高台上抽菸。
他一見到我,就跳下高台,按吸了煙,說:「走吧。」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頭看我,微微挑眉。
我總覺得他這一眼,和以前頗為不同,好像多了點老謀深算的氣味。
但他嘴角隨即漾開的弧度,卻很快將這一切沖淡。
就在我以為自己眼花的同時,肩膀上突然傳來一股堅實的力道,偏頭一看,正是李明朗的大手。
再微微仰頭,又對上他那張笑臉。
「來吧。」他摟著我往工作室走,邊走邊說,「對面這座房子裡的設計師是國內最知名的,我送你的婚紗就是他設計的。不過你要小心,他這人看人很準的,以他的脾氣是絕對不會給假新娘設計婚紗。」
我當然知道,對於劉備這樣的藝術家來說,人性的虛假是對聖潔的婚紗的一種褻瀆。
在距離門口還有幾步遠的位置,我站住了腳,決定跟李明朗開誠布公:「這座房子裡的設計師叫劉備,我認識他。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跟我說過了,他看不到我和他之間的緣分,還說以他的眼光,我三五年之內都結不了婚。」
我以為,李明朗會驚訝。
誰知,當我說完這番話重新看向他時,他卻笑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哦,那就只好和他實話實說了。」
我還沒反應他這話是幾個意思,就被他拉進了工作室。
劉備乍一見到我和李明朗,原本面癱高冷的臉,也出現了裂痕。
李明朗輕車熟路的到吧檯邊倒了兩杯水,一杯遞到我手裡,然後他往全場看上去最舒服的一張沙發椅里一坐,指著我說:「你給她設計一套婚紗吧。」
劉備看向我:「你不是前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