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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自在在地找位坐下,問身邊幾人喝什麼,最後才問到林溫:「想喝什麼?」
音樂太吵,周禮問得大聲,林溫回答:「蘇打水。」
兩人沒坐一起,周禮沒聽清:「什麼?」
林溫傾身靠近,沖他喊:「蘇打水!」
「知道了。」周禮按住她頭頂,將她一把推回去,然後起身離坐。
林溫愣了愣,揉了下自己被按的地方。
鄭老夫人感受著現場氣氛,沒多久她就放開了。
她想進人群中深入體驗一番,鄭老先生覺得這裡光怪陸離,不太樂意,但最終還是被鄭老夫人拖下場。
一行人陸續都去玩,坐上只剩周禮和林溫。
周禮問:「你不去?」
林溫喝著蘇打水說:「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周禮扯了下嘴角,正要說什麼,他視線突然頓在某處,然後放下自己手中的飲料,跟林溫說了句:「別亂跑。」接著離坐。
林溫以為周禮真去玩了,等看著他走到遠處某角落,揪出一個人後,她才發現不對。
林溫猶豫了一下沒動,又看著周禮抓著人走向門口。
林溫不知道發生了,怕自己會壞事,她又坐了一會兒。
舞池裡眾人還沉浸其中,周禮一直沒回,她坐不住了,這才遲疑著起身,擠過人群往門外走。
周禮把人拽到酒吧邊上一條小巷,直接甩他上牆。
對方痛得一叫,罵罵咧咧:「你他媽有病啊!」
周禮雙手插兜,沒將這人放在眼裡。
「手機拿出來。」他說。
「你毛病?我手機憑什麼給你!」
「那你今晚就躺這兒。」
「呵,有本事你試試!」
周禮抽出手走近,說:「這話還給你。」
對方身高一米七出頭,生得消瘦,臉頰都往裡凹,周禮個高腿上,氣勢壓人。
對方身體緊緊貼牆,外強中乾警告:「你別亂來,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公眾人物!」
「吳永江派你來的時候,沒告訴你我是個什麼性子?」周禮悠悠道。
這人正是上回林溫住酒店遇火災,把相機往林溫臉上懟的那個小跟班。
周禮猛出手,從小跟班兜里抽出手機,又反手將人制住,直接懟臉解鎖。
小跟班嘶吼:「你他媽的,手機里沒東西,我什麼都沒拍到,你給我放開!」
周禮點進相冊,隨意一掃就看見了昨晚夜市上的偷拍照。
他對鏡頭敏感,昨晚察覺後他沒逮到人,今天這傢伙還不收手,被他一眼就揪了出來。
周禮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幾日的相冊內容統統刪除。
小跟班胳膊被反扣,臉頰貼著冷硬的牆壁,痛得直喊:「老闆——老闆——」
周禮扯了個笑,鬆開手,偏頭看向巷子口。
「誤會誤會,」吳永江這才從陰影中走出,用長輩口吻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年了還這麼喜歡動手動腳。」
周禮拋了拋手機,小跟班一邊揉著胳膊,一邊眼珠跟著手機動,周禮再一拋,將手機撂回了小跟班懷裡。
小跟班連忙接住,快速溜到吳永江身邊。
「我也奇怪,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幹這種雞鳴狗盜的活兒?」周禮漫不經心,「說吧,又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吳永江笑著道,「我上次不是說了,想跟你爸敘敘舊,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轉告他,這麼久怎麼還沒聽到消息?這不,知道鄭老他們來了,我想著也許你爸也一道過來了?」
「那見著了?」周禮問。
「是沒見著,所以我更想見了。」吳永江皺了下眉,似作困惑,「你爸出獄也有個兩三年了吧?之前聽說他出來後被人請去港城做了個高管,你說說這叫什麼世道,他貪污這麼多錢只被判了六年,出來後照樣吃香喝辣。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小,法律不作為,我到是還想做點正義的事。就不知道他現在死沒死。」
周禮眯眼:「你放心,你兒子墳上長草了他也還活著。」
「誒,話別說太早,我還想給你爸墳上插幾支香呢,讓他下輩子投胎投好點兒,找個省心的老婆,別像這輩子,為個女人成了條喪家……」
差一個字,周禮拳頭已經揮了過去。
他出拳快,吳永江根本來不及反應,臉頰一挨到,吳永江感覺半邊臉廢了。
吳永江大罵一聲,邊上小跟班見狀,一齊沖了上去。
周禮動拳頭的時光都集中在高中和大一,這些年他習慣了西裝領帶,脾氣也盡數收斂,所有的惡念和暴力都被他壓在了不見光的角落。
這一拳揮出,惡念和暴力統統釋放,他以一敵二,沒收力道,也沒聽見林溫最開始的呼喊。
直到林溫撲過來,臉色發白拽住他。
「別打了,快停下,快點停下!」
倒地的兩人臉上滲血,周禮踉蹌著站起來,轉頭看林溫。
林溫讀書時學校也有男生打架,但她從沒見過這種打法。
血紅色侵蝕她雙眼,她有點犯暈噁心,更多的是害怕。
手腕突然被握住,林溫一顫,周禮拽著她往巷子口走。
巷子口遠離血腥,周禮按住林溫後腦,將人摟進懷。
鼻孔里有液體流出,周禮手背隨手一抹,血紅又沾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