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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說:「那袁雪還說要跟分開?」
汪臣瀟嘆氣,搓『揉』下臉,半晌才道:「因為我爸媽,還因為我。」
「我這麼跑出去了,他竟沒有追出來,他這算什麼?把我當什麼了?」袁雪抱著毯子,看著林溫道,「知道我當時一個人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嗎?」
她從汪家跑出,根本沒辨認方向,跑累了才在一處破屋前停下。
破屋是間平房,窗戶碎了大半,木門都歪了,不知道是哪戶人家棄之不用的,袁雪覺得她跟這破屋一,千瘡百孔,也人棄了。
汪臣瀟沒有追出來,她坐在破屋前的石頭塊上呆,從跟汪臣瀟初識現在,她腦中像放電影似的放了一遍。
「我是有很多缺點,這我知道,但汪臣瀟也有一堆『毛』病,我難道平常就沒容忍過他?他爸媽完全看不。」袁雪道,「我跟他爸媽的問題不是最近才有的,汪臣瀟不是不作為,他是做得完全不夠。像今天,他想出來追我,可他媽一拽一嚎,他就邁不開腿了。他想兩邊都討好,天平左右搖擺,在我這狠不下心,在他媽那也狠不下心,最好萬事都和稀泥。」
袁雪說:「可事實上,婆媳關係里最大的問題根源,不是我們人,而是他們男人!」
「男人得有魄力,得頭腦清醒,這份魄力和清醒我都用在了工作上,了家我就是個軟蛋。」汪臣瀟也有著清晰的自我認知。
「哼,」蕭邦吃著餅乾說,「今天可夠軟蛋了。」
汪臣瀟道:「袁雪說我就是吃著碗裡看著鍋里——」
周禮沒吃什麼東,只時不時喝兩口水,聽汪臣瀟忽冒出這句話,他放下水杯,朝他瞥去一眼。
「——既想討好這邊,又想討好那邊,」汪臣瀟說,「我承認,我確實想和稀泥,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做啊,我疼我爸媽,也愛袁雪,我兩邊都不想傷著,其實我們有人都有問題,我知道我媽有時候比較過分,也知道袁雪的脾氣,我都清楚!可她現在說想先分開,我……我問們,們要是碰上這情況怎麼辦?」
蕭邦把餅乾碎屑倒手上,往嘴裡一塞,說:「我帶頭母豬家我爸媽都能樂半天,這假設在我身上施展不開。」
「……」
汪臣瀟無語地轉向周禮:「老周,呢?」
周禮手指勾著弧形的杯柄,慢條斯道:「爸媽不是選的,沒得挑,老婆能自己選,有得挑。既挑了一個爸媽不喜歡的,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就應該有個明確的認知,得老婆負責,也得承擔起一切後果。」
汪臣瀟一愣,傻坐半晌。
後起身,去廚房弄了點吃的。端樓上,他把托盤放在門邊,給袁雪了一條微信:「我給熱了點雞湯,放在房門口了。」
袁雪看完微信,把手機翻身放枕頭邊。林溫給她掖了下毯子,問:「要睡了嗎?睡了我關燈。」
「嗯。」
林溫把燈關了,陪袁雪躺下。
林溫毫無睡意,腦中紛紛雜雜,心總吊著,既擔心袁雪,又不清自己。
耳朵似乎還燙,林溫伸手『摸』了『摸』,一時間,擔心袁雪的那份心,全歸攏了「不清自己」。
林溫咬唇,翻身閉眼。
躺半天,依舊沒睡意,她『摸』手機,看了眼時間。
才剛過十點。
袁雪晚上什麼都沒吃,林溫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下了床。
出房門,她看見地上的托盤愣了一下,打開蓋子一看,裡面是已經冷了的雞湯和白米飯。
林溫把托盤端進廚房,又找了一點蔬菜出來。
晚上宴席沒開,廚房裡最不缺的就是菜,林溫打算給袁雪做一些清淡的食物。
周禮躺在後院的躺椅上,看見廚房燈亮起,不一會就傳來了水流聲。
透過門,有道身影在裡面忙前忙後。
周禮彈了彈菸灰。
汪臣瀟和蕭邦早就上樓了,他想再吹會風,以沒上去。
晚上的雨只下了很短的時間,地面很快就幹了,空氣中有青草香,聞著舒爽宜人。
他心裡想著事,點了一支煙慢慢抽著,現在才抽一半。
周禮又看了一會。
裡面水聲沒了,那道身影不知道了哪個角落。
周禮將煙撳滅,拿起空水杯和零食盒進廚房。
林溫正在切菜,聽動靜嚇一跳,轉頭看見周禮從黑漆漆的後門進來,她驚魂未定道:「怎麼在這裡?」
「吹了會風。」周禮把東放下,問她,「做宵夜?」
「……我給袁雪做點吃的。」
「袁雪還沒睡?」
「睡著了,我怕她醒來餓。」
「老汪給她送了吃的上去。」
「我知道,雞湯已經冷了。」林溫說,「我做點清淡的。」
「自己晚飯也沒吃。」周禮道。
「……嗯。」林溫低下頭,繼續備菜。
周禮靠在水池邊,看著她問:「袁雪怎麼跟說的?」
「……說準備先跟老汪分開,剩下的事以後再說。」周禮一提,林溫又開始擔憂,「老汪有什麼打算?」
周禮就把之前的聊天內容概括了一遍。
「說他們……會好嗎?」林溫憂心。
周禮說道:「婆媳關係是紀難題,老汪要是還想著逃避,不把這問題解決了,也不用想著跟袁雪再有個什麼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