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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點多了,看不清路,開車太危險,林溫自同。
周禮把車往路邊開。出了公路,剩下的都是土路,酒店前方的那段路有障礙物,車子過不去。
周禮靠邊停,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看清外面的地,他回頭跟林溫說了句:「你等會兒。」
「嗯?」林溫聽話地沒動。
周禮打開車門,撐開雨傘,皮鞋踩進泥濘軟爛的地。
強降雨把這土路沖刷成了泥。
周禮繞到副駕,打開了車門。
「你拿著傘。」周禮對林溫道。
雨聲吵鬧,連講話都得高聲,林溫接過雨傘,問:「你要幹嘛?」
周禮把林溫早晨上車說的那句話還給。
「省得弄髒你鞋子。」
周禮說著,彎下腰,直接將林溫抱出了車子。
下著雨,打橫不好抱,會雨淋到腳,周禮托著的『臀』,將提抱。
林溫一手舉傘,一手摟著周禮脖子,臉刷得紅成番茄。
幾米的路,周禮抱著人加速過去,皮鞋踩著泥,帆布鞋卻潔白如新。
林溫躲在他緊密的懷,把雨傘降低,再降低,擋著自己,也擋著周禮背後的風風雨雨。.
第48章 「去哪兒?」
踏上酒店台階, 周禮才將人放下,林溫雙腳終於落在了實處,但又覺像踩空, 腳底空落落的。
周禮快速推開玻璃門, 等人進去, 回看林溫斜傘, 還站在他面給他擋飄來的大雨, 他抽走林溫手中的雨傘,催道:「快進去。」
林溫立刻進屋, 周禮替她收傘。
這家「酒店」一看就自建房改造的, 牆面刷了白漆,地水泥地, 前台很簡陋,沒看到能吃飯的地。
整個一樓的空間感覺不大,不收拾的特別乾淨。
周禮皮鞋上都泥, 他在門口踏了踏才入內, 但還不避免地踩出了一串泥腳印。
酒店裡只有兩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看模像店主夫妻。
老闆娘打扮地乾淨利落, 招呼說:「沒關係沒關係,進來吧, 外面雨這麼大。」
老闆有點駝背,沉默寡言地拿了拖把讓周禮踩幾下,又將泥腳印拖乾淨, 周禮道聲謝,問:「這裡有飯菜嗎?」
「有的有的,不菜比較少,們看看有沒有想吃的。」老闆娘熱情道。
「酒店」主要做住宿, 餐飲順帶的,沒有專門的廚師和菜單。老闆娘把他們領去廚房,給他們看現成的食材,待會兒也她親自下廚。
周禮和林溫都不挑,他們要了一份花蛤蒸蛋,一份雪菜蒸筍,再要一份青椒炒肉絲。
吃飯的地在靠近大門口的小飯廳,之前飯廳門關,兩人都沒注到。
飯廳沒裝空調,只有電扇。
周禮打開電扇,林溫給他遞紙巾:「快擦一擦。」
外面雨實在太大,兩個人身上還被飄到不少雨水,林溫稍好,周禮的手臂背和褲腳全都濕了。
周禮扯了扯衣服背,隨手抹了抹脖子和胳膊,再坐下來擦皮鞋。
皮鞋慘不忍睹,林溫不停給他遞紙巾,紙巾一團團變黑,周禮的鞋終於被救了回來。
菜『色』簡單,上也快,老闆娘邊上邊介紹:「花蛤都早上買的新鮮的,吐沙吐了一上午,絕對乾淨!」
「筍裡面放糖了,們吃慣吧?」
「青椒能有點辣,們要吃不了就跟我說,我給們換道菜。」
很少碰到這熱情的店主,林溫一直道謝。
老闆娘終於沒再打擾,兩人吹電扇慢慢吃午飯。
小飯廳門沒關,便透氣,緊閉的窗戶外,雨下像沙塵暴,天『色』黑壓壓的,電閃雷鳴有些嚇人。
林溫吃心不在焉,視線總投向窗外。
「在想爸媽?」周禮問。
「……嗯,」林溫扒飯粒說,「不知道他們這幾天怎麼。」
她父母年紀大,陰雨天總骨疼、肌肉疼,林溫一直在記日子,父母來這裡經五天,雨也連續下了五天。
桌上手機響了幾聲,有新微信。林溫看了一眼,人臉識別自動解鎖,屏幕上顯示出發信人的名字。
林溫皺眉,沒有去碰手機,繼續低吃飯。
周禮掃到了姓名,他沒吭聲,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有沒有想好怎麼跟爸媽說?」
林溫慢慢地搖了下,她看向周禮。
看不到周禮的背,也不知道他的衣服乾沒干,但他褲腳還濕,林溫瞄了眼桌底。
她想起周禮說的許多話。比如「離群索居者,不野獸,就神明」,再比如,「人一旦求助了『迷』信,自就會刻忽略一些現實,畢竟『迷』信造就的奇蹟更能讓人驚喜和滿足」。
周禮不個話多的人,他多數候也喜歡沉默,他就比她大了四歲,但他的成熟勝她的。
林溫做事向來不問人,她長大懂事一貫自己默默拿主。
但這次她身邊有了人,林溫忍不住嘗試,徵求周禮的見:「我一開始想這次直接把他們勸回來,但剛才我又猶豫了。」
她擔心父母不樂,也擔心戳破父母旅遊謊言的尷尬。
周禮放下筷子,靠向椅背,想了想,他問:「爸媽多大歲數了?」他估計七十來歲。
林溫道:「他們都七十了。」
「跟鄭老他們差不多大。」周禮說出自己的看,「我向來覺人年紀大了,只要不做缺德事,想怎麼活就隨他們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