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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邵北川清閒不少,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和程樾一起坐在鋼琴前,而程暉就被他綁在身前。
那是難得的祥和時刻,屋裡只有優美的旋律。
而其它時間,程暉是個小話癆,嘴裡總是叨叨著「爸爸」、「媽媽」,要不就是齊慧歆教她的單詞,時不時吐出幾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直到生產那天,程樾被折磨了很久。
孩子落地,是個男孩。
程樾醒來後便說:「臭小子,終於出來了。」
後來,程樾和邵北川商量過,也徵求了家人的同意,就讓「臭小子」跟邵北川姓,單名一個祺。
正如邵北川所說,邵祺自小就有音樂天賦,還不到一歲,邵北川每次抱著他坐在鋼琴前彈奏,他都會伸出小胖手去按鍵盤。
雖然不成調,只是一兩個音,卻足夠讓邵北川驚喜。
邵北川還因此得了「炫耀病」,時常抱著邵祺在視頻中跟他人展示,無論是程樾,還是藍光的成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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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一年,程氏投資得利,成功收購幾家小企業,公司再上一個台階。
另一邊,樾心也走出幾位當紅藝人,以宋雨菲為首。
聽說宋雨菲的兒子已經會玩簡單的樂器,尤其對琴弦類的感興趣。
邵北川便對程樾說,興許等孩子們長大了,也能組個樂隊。
程樾接道:「只有兩個怎麼夠,還得讓曉峰和范陽努……」
一說到這,程樾話音頓住,邵北川的笑容也落下了。
范陽的病情近日有加重的趨勢,前段時間檢查,說是癌細胞已經擴散到淋巴。
不過范陽心態很樂觀,他總是說活多久都是命,他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也沒對不起任何人,等到轉世投胎也不用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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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第二年,程氏和賀、韓兩家企業緊密合作。
私下裡,賀言和韓羽因為小言的關係,來往也多了些。
程暉三歲了,生的機靈可人,長輩們沒有人不喜歡她。
自從賀言要求做乾爹無望,便又將注意打到別的地方上,還時常帶小言到程家串門。
小言對玉雪可愛的程暉十分親切,還一口一個「妹妹」。
程樾看在眼裡,並未表示。
後來她將這些小插曲告訴邵北川,邵北川一聽就皺起了眉:「難怪他每次登門,都是挑我不在的時候。告訴他,讓他們家少惦記。」
程樾「乖巧」的應了,一轉眼,就笑眯眯的將邵北川的意思點給賀言聽。
賀言先是一愣,隨即解釋道:「我沒那個意思,孩子還小,我怎麼可能把主意打的那麼遠。」
程樾說:「沒有就好,記住你剛才說的話。」
賀言被噎了回去,這件事程樾又一五一十的告訴邵北川。
邵北川聽了只是「哼」了聲,說:「我的女兒,他們家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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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天暖了,歷城迎來了一次倒春寒。
范陽的病情有些反覆,進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據醫生說,癌細胞已經進了骨頭。
也就是說,接下來能活多久,一要看天,二要看命。
這段時間邵北川和程樾的心情都很低落,也唯有在看到一雙兒女時,稍稍有些笑容。
兩人商量過後,決定由樾心出面,給范陽找一家條件好些的私立醫院。
可范陽卻一口拒絕了,還說他是玩音樂的,就算死也得死在舞台上。
程樾並不認同,邵北川也沉默著,直到范陽拿出來這四年他收集的數據,包括網絡上粉絲們對藍光樂隊的支持等等,每一本都貼的滿滿的,攢了一大箱。
范陽如數家珍,一直在樂。
程樾翻開那些東西一看,眼睛卻漸漸熱了。
再看向邵北川,他只是低著頭,仿佛在思考什麼。
那天邵北川的話很少。
等到晚上回到家裡,程樾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想再登一次台?」
上一次,是因為重組,而這一回,是因為范陽。
邵北川點了下頭,嘆道:「也不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
不日,程樾破天荒的去了一趟樾心。
自從她徹底放權給紀淳後,她已經很少過問這邊的業務。
這幾年樾心做的蒸蒸日上,帳面上活分錢也多,程樾只問紀淳,要是不圖盈利,就只是燃燒經費辦一次藍光的演唱會,樾心能否支撐。
而演唱會的所有收入,將會捐給有需要的癌症病人。
紀淳立刻組織人手按照程樾的意思做了一次計算,結論是,樾心現在養肥了,底子夠厚,再加上贊助商等資源,要辦一場中型演唱會絕不是問題。
程樾轉眼就將好消息告訴范陽,范陽高興的臉上都開出了花,眼睛裡透出光彩。
只是這事宜早不宜遲,演唱會的日子最終定在六月范陽生日那天。
第96章 後來 它不完整,有苦有樂,可它卻真實……
後來
3
范陽的病到了五月, 又出現一次惡化。
他每天都要吃大把的藥,還時常念叨說:「要是明天一覺醒來就到六月,那就好了。」
因為范陽的身體, 樂隊成員都不贊成他花太多力氣在練習上,每次在練習室都會盯著時間, 一到點就讓他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