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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昭問:「姐,你怎麼了?」
程樾看著照片裡的邵北川,眼神逐漸清明:「你說得對。」
褚昭一頓,不解。
——褚昭,攝影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比命還重。
邵北川也是一樣。
他屬於音樂,屬於舞台,不屬於她。
第24章 從校園到社會 邵北川的聲音傳過來:「……
從校園到社會
01
九月, 邵北川去了義大利,程樾也走進大學,身邊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上大學後,賀言依然不改過去的作風, 女朋友頻繁更換, 有校內的學姐, 也有校外的社會人。
私下裡,程樾和賀言很少聚在一起,碰頭都是在兩家的聚會上, 或是在外面談合作。
程樾的生活很規律,在學校就是學習,走出校園就是樂隊經營,所有人都對她現在做的事感到驚訝,似乎她真的將次當做一門生意了。
關於這件事,賀之秋私下還問過賀言,現在的程樾怎麼這樣不誤正業,就算把樂隊做火了,又能賺多少錢, 能比的了程氏集團?
賀言只說:「以小看大,就當練手了。」
自邵北川離開後, 藍光樂隊就開啟了下滑路模式,大批粉絲離開, 到現在大家記住的仍是七月音樂節上那次亮相, 夠獨特,夠驚艷,但可惜不能再現。
程樾每次去樂隊宿舍, 和范陽之間必聊的話題都是樂隊的未來,而且每次都是沉重的。
有時候樊超、蕭曉峰和宋雨菲也會參加,但每個人都很煩躁,到最後總是不歡而散。
所有人都知道,宋雨菲在未來兩年之內是撐不起主唱這個位置的,而市場就是這麼殘酷,她撐不起來,就會破壞整個樂隊的和諧,會被其它樂手壓制,會被粉絲嫌棄,沒有人會願意為這樣一場演出買單,粉絲流失會加快,到最後就不得不解散。
這樣的結果樂隊每個人都看得很清楚,矛盾自內而生,難以化解,又不能一直拖著不管,那就真是自生自滅了。
於是,程樾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和安排之後,又一次來到樂隊宿舍。
時間還早,蕭曉峰還在睡覺,范陽也是懶洋洋的,喝著咖啡打著哈欠。
直到程樾開口說:「宋雨菲我會安排離開藍光。」
范陽一愣,瞪著程樾兩秒,突然就醒了:「你要和她解約?」
程樾雙腿交疊著,手就放在膝蓋上:「是離開樂隊,我對她另有安排。」
宋雨菲的音色不錯,只是和藍光樂隊在短時間內無法融合,如果此時邵北川在,她會有兩年的時間逐步成長,累計經驗、默契度和粉絲支持,兩年後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但現在,沒有人可以帶宋雨菲,她是樂隊最大的累贅,只會加大樂隊的消耗。
程樾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道:「我和她約了九點半談話,現在還有十分鐘。」
「哦。」范陽隨口應了,心裡卻想著別的事,手上將餘下半杯咖啡倒進嘴裡,燙的齜牙咧嘴。
程樾掃了他一眼,將礦泉水遞給他。
范陽咕嚕咕嚕喝了,揉著腮幫子,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程樾留這十分鐘是為了談藍光的日後。
范陽問:「那藍光呢?」
程樾垂下眼,沒有說話,但她的神情很篤定。
范陽心裡一咯噔,大約已經猜到了。
隔了幾秒,范陽才小聲問:「非得這樣麼?」
程樾慢條斯理的反問:「不然呢,你有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再找一個『邵北川』回來,和你們的樂風吻合,有默契,你們也服他。」
他找不到,這世界上也根本不會有。
范陽低了頭。
程樾喝了口水,這才問:「當年的Beyond為什麼解散?」
范陽沒有回答,只是他們心裡都有答案。
程樾這句不是問題,而是用來點醒范陽的。
黃家駒因為意外去世後,Beyond就等於群龍無首,餘下三人都有才華,各有各的音樂理想,也誰都不服誰,有的喜歡重金風格,有的喜歡英式搖滾,還有的要玩電子音。
在這樣的前提下,樂隊已經名存實亡,表面上還是一個隊,裡面卻已經分成三份,各玩各的,沒有人妥協、退讓,就像這個圈裡的很多音樂人一樣,堅持自我才是整個世界的支撐,如果連自己都懷疑了,那隨之而來的巨大否定感,甚至可能會摧毀信仰。
平心而論,在藍光樂隊,樊超是最有才華的,就連邵北川都這麼說。
邵北川是會唱歌,更會作曲,但說到樂隊表演,個人solo,樊超才是扛把子。
而樊超最喜歡的是Funk。
在過去的演出里,一般都是輪到樊超solo時才有機會展現,等樂隊融合到一起,他就會退讓,這也是看在邵北川的面子。
今天換作任何一個人,樊超都不會聽。
至於蕭曉峰,決定鍵盤手能走多遠的,通常都是樂理水平,編曲、扒譜都是基本硬功,耗時耗力耗心神,如果不是真愛,沒有人願意幹這種苦差事。
邵北川和蕭曉峰都是出身音樂學院,這些基本功他們不在話下,以前都是邵北川包辦了幕後,如今邵北川離開,蕭曉峰就得前後一把抓。
然而,蕭曉峰並不是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