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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樾掃了一遍William Lee的資料,淡淡道:「韓羽這個人倒是有意思。」
這個William說巧不巧,程樾剛好見過。
那天,是紀淳被炒上熱搜的日子,也是她暗中布線反咬賀之川父女一口的日子。
而就在那個下午, 她跑到雕塑展上,正好見到韓羽送這位法國客人出門。
別的不說, 單只從韓羽和William那天的肢體語言來看,他們絕不是生疏的合作關係, 更不是初次合作, 他們似乎很熟,一切都很自然。
想到這,程樾問:「如果是你, 你會不會將自己的前女友介紹給大客戶?」
紀淳一怔,說:「那要看前任是誰。」
程樾挑眉:「如果是許游呢?」
紀淳飛快的說:「不可能。她也不是我的前任。」
隔了兩秒,紀淳又道:「但如果我和前任只是利益捆綁,感情淡薄,在她同意的情況下,我會願意介紹。」
程樾沒接話,只是托著腮陷入思考。
直到半晌過去,紀淳問:「姐,你覺得是韓先生牽的線?」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William給韓羽戴了綠帽子。
程樾卻說:「別人我不敢肯定,但如果是韓羽,我覺得很有可能。最起碼直到現在,William和韓羽的捆綁仍然緊密,他和陳飛絮還能平和的做朋友,這就已經說明他們三個人已經將關係處理得很清楚了。」
尤其是和韓羽接觸的這段時間,令程樾越發看清楚一件事,韓羽的格局在外,而不在內,他看得長遠,將個人情感縮放到最小,而他的的思維方式是宏觀,甚至不沉迷於酒精和女色。
程樾又繼續往後翻,很快就翻到陳家那一頁。
果然,陳飛絮有個妹妹,就叫陳飛若。
程樾拿起姐妹倆的照片看了片刻,逐漸將照片裡的陳飛若和記憶中的她聯繫到一起,雖然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六年,很多東西都模糊了。
程樾將照片放下,用手指點了點:「是她,賀言高中畢業前最後一個女朋友。」
紀淳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層。
再仔細一看,照片裡小男孩的五官輪廓的確和賀言很相像,一開始紀淳也只是覺得男孩眼熟,並未多想,如今經程樾提醒,才發現越看越像。
程樾忽然說:「她還來過我家,找我談判,說讓我放賀言一馬。」
說到這,程樾微微笑了,隨即又翻到下一頁。
她的笑容又瞬間僵住,消失。
陳飛若五年前結婚,一年前和丈夫因為一起交通意外而雙雙去世。
紀淳這時問道:「姐,你是不是懷疑這孩子和賀先生有關?可是時間上說不過去,這孩子的生母的確是陳飛若,出生地在法國,但是她既然是賀先生高中時期的女朋友,應該不止四歲。」
程樾醒過神,說:「我以前去賀家,不止一次見過賀言小時候的照片,這個男孩和他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如果是陳飛若高中畢業時就有了孩子,時間上的確說不過去。」
說到這,程樾的視線又一次落在陳飛若和那個男孩的照片上。
或許,這裡面還有個扣沒有解開。
再往後看,便是陳飛若生前的調查,內容不多,卻指出她和丈夫是大學同學。
程樾許久沒有說話。
不會兒,紀淳忽然開口:「姐,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孩子和賀先生有關,那麼韓楓會不會知道他的來歷?」
程樾問:「你也見過韓楓,感覺如何?」
紀淳描述道:「心直口快,有藝術氣息,但不夠城府,和韓先生不是一個段位的。」
程樾笑了:「他們姐弟能斗這麼久,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成分是韓羽顧全大局,讓著她。就算韓楓知道這孩子和賀言有關,也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告訴我。再說,是不是賀言的孩子都與我無關,韓楓更沒有這麼閒操心這些。她送資料過來,無非就是想暗示我韓羽和陳飛絮的關係不清不楚。這孩子四歲,他們分手四年,時間剛好吻合,要是我稍微衝動一點,就會胡思亂想。一旦我去質問或試探韓羽,就算他把誤會解釋清楚,這都是對我們關係的一次考驗。」
紀淳點了點頭,卻好似還有話說。
程樾見狀,只道:「你有什麼疑問,儘管說。」
幾秒的安靜,紀淳問道:「既然韓楓不知道,那麼韓先生呢?」
程樾沒有接話。
韓羽不止一次見過賀言,他和陳飛絮是朋友,私下時常見面,恐怕對陳飛若的兒子也不陌生。
那麼,以韓羽的洞察力,他難道就沒有發現男孩和賀言長得十分相似麼?
想到這,程樾開口了:「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
就在紀淳送來調查資料的這個下午,程樾去了一趟陳飛絮負責的展覽館,那地方她和韓羽也去過。
她還記得,當時有一個女負責人迎出來,特意和他們打過招呼。
那女人對韓羽十分恭敬,似乎還說了一句:「陳總已經吩咐過了,務必招待好韓總。」
這個「陳總」應該就是陳飛絮。
只是程樾當時並未往心裡去,自然不會想到她就是韓羽的前任。
程樾在門口買了張票,拿了須知,翻開一看,展覽館租賃的聯繫人的中文名字正是陳飛絮,法國名字則冠了夫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