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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程樾每次有局,局上總有幾個老闆叫女大學生來陪酒,還會順便給紀淳也安排一個,可紀淳就跟正人君子一樣,目不斜視,也沒有逢場作戲,倒像是害怕程樾會生氣似的。
還有人說,程樾有一次喝了點酒,走出小酒吧吹風時,是他親眼看到紀淳拿著程樾的大衣追了出來,給她裹上。
程樾轉頭時,眼裡流露出詫異,但當她看到是紀淳,便又笑了。
這些小道消息很快就在私下流傳開了,漸漸地也傳到程樾耳朵里,她聽了以後一點都不驚訝,只覺得好笑。
要是外面那些人不這麼想,她反倒奇怪了。
她的副業公司「樾心」,就算規模不大,但背景還是有的,她沒有將紀淳領進程氏,而是放在樾心,帶他認識各路合作關係,就算她不明說,大家也應該能感受到,紀淳將會接手樾心的所有業務。
可是紀淳出現在她身邊的時間並不長,能在這樣短時間裡得到她的信任,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還能通過什麼途徑呢?
那些小道消息,程樾和紀淳都沒有解釋過,就任由謠言慢慢飄。
直到程樾將大部分相關人脈交給紀淳之後,類似的局她反倒出現得越來越少了,圈裡的人想找她,大概率會撲空,於是便退而求其次的找到紀淳。
最主要的是,程樾狡猾,和她直接談是占不到便宜的,而紀淳看上去就「淳樸」一些,還年輕,總會令人下意識放下戒備。
就這樣,紀淳成了一個中轉站。
而送給紀淳的見面禮,很快就如潮水一般湧向他。
那些禮物因為數量大,金額高,難免也會驚動到程樾。
不是很貴重的,紀淳會抽取一部分收下,過於貴重的,紀淳會問程樾的意思,而程樾一概都說:「你自己看著辦。」
紀淳就真的看著辦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賀言將第一手調查資料送到程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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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淳並不是一個難調查的對象,或許他根本沒有料到自己會被人調查,所以也沒有做任何掩飾。
程樾看著紀淳的資料,表情很淡,只對賀言說了一句:「你費心了。」
賀言一時分辨不出來程樾的情緒,便說:「我知道你不會要求我做這件事,你既然信任他,就不會去查他。但是站在我的立場,這個人和賀家、程家都有關係,我一定要弄明白才會放心。這也是對你有個交代。」
程樾笑笑,沒有多言,等到賀言離開,她才將資料翻開,粗略的看了一遍。
資料里除了提到紀淳的家庭背景,還提及兩件事。
第一件,是紀淳有個發小,名叫許游,兩人的關係是朋友以上,還有點不清不楚。
程樾拿起那張許游的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照片裡的女生靈氣逼人,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隨即程樾又看到另外一張照片,是許游和褚昭站在一家照相館面前的抓拍,兩人就站在台階上,正在說話。
程樾挑了挑眉,這才明白那種似曾相識來自哪裡,不僅因為褚昭,也是因為邵北川。
如今的褚昭,像極了當初的邵北川,而許游就好像女版的他。
有這樣一個發小在,也難怪賀緋對紀淳像是盯梢一樣看的那麼緊,稍有個風吹草動就跳腳。
像是他們那樣的人,即便沒有出色的外貌,那身獨特的氣質也會額外顯眼,而賀緋就顯得世俗多了。
程樾將照片放下,轉而又往下看。
資料里的第二件事,大概在賀言看來十分重要,除了幾張照片之外,還在文字上特別做了標註。
這些照片裡除了紀淳之外,還有程樾之前引薦他認識的各路人脈,照片清晰地展示出,這些人送了禮物給紀淳,而紀淳也收下了。
顯然在賀言看來,紀淳貪圖眼下的小利益和好處,是個容易收買且沒有定力的人。
程樾也明白這些送禮的人圖的是什麼,既然在他們眼中,紀淳是她的情人,那麼收了禮物,就必然會給她吹枕頭風。
程樾知道紀淳收禮,卻從沒有過問金額數目,就是想看看,已經確立長遠目標且將自己賣了十年的紀淳,會不會被眼下這些糖衣炮彈腐蝕掉,進而忘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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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事實證明,賀言到底是多慮了。
收禮的事很快就有了下文,而且還是跟樾心的季度報表一起出來的。
那天,程樾翻看完報表,卻在最後一頁看到一份清單,當下笑出聲。
清單是紀淳親自拉出來的,不僅標註了收禮的日期和送禮人,還寫名了禮物的內容,以及現在的去處,有些禮物轉送給公司員工和藝人作為獎勵,有些還沒超過退貨期的就拿去變現,還有一些比如珠寶,作為公司財產,供藝人出席活動佩戴。
等程樾再看到紀淳時,不禁多看了幾眼,到最後紀淳都忍不住了,問:「姐,你在找什麼?」
程樾眨了下眼,半開玩笑的說:「找你的弱點、缺點吶。」
紀淳不懂。
程樾說:「你這麼年輕,總是一板一眼的,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怕你了。」
紀淳問:「怕我什麼?」
程樾說:「你不貪便宜,也不好色,那你到底喜歡什麼呢?一個男人,如果女人和錢都不愛,不可怕麼?」
紀淳笑著說,也不是不愛,只是那些投其所好的人,沒有找對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