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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鴻海喝酒很慡,據他自己說,他年輕在金門當過兵,有時候可以喝兩瓶金門高粱。
遊艇在海面上駐駁,海面上也沒有什麼風,幾個人的飯吃的也愜意。
烏梅偶爾講一兩個娛樂圈的趣事,尹詩雙卻是很少插言。
歐升達一直判斷著這兩個女人跟冷鴻海的關係,剛才有些話冷鴻海並沒有叫他們聽,可是,在吃飯過程中冷鴻海跟他們說話的方式有似乎很隨意。隨意有時就是特熟的表現。
最近一段時間烏梅還是保持著一天給自己發一兩條曖昧信息的頻率,雖然歐升達藉口自己不會發信息沒有給他回復過,但是,她還是堅持不輟。
歐升達覺得有些好笑,烏梅今天是一種什麼角色?在老姘夫面前為未來的情人穿針引線?尹詩雙又是一種什麼角色?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她是冷鴻海安插在古夢柏身邊的一顆釘子。想到這裡,歐升達心裡像裝了一隻刺蝟,難不舒服。
儘管大家把這場海上的宴會氣氛搞得浪漫無比,但是歐升達明白,其實這還是一場商業談判。冷鴻海絕對不會是雷鋒,對了人家台灣人講究的是感恩,他不會沒有一點目的的來給自己下指導棋。
歐升達這些年身經百戰,跟政府官員、建築商、供應商、經銷商、GG商、保險商、代理商談判過無數次,跟形形色色的人相互攻防,早就歷練出一身刀槍不入的本事。歐升達的客戶最怕歐升達跟他們笑眯眯地聊家常,經常是說著說著猛然發現:咦,我怎麼又被你繞進去了?其實歐升達的訣竅只有兩個:一是後發制人,先讓對方發球;二是拼命藏住自己的底牌。
那麼,現在冷鴻海的底牌是什麼?他不說,自己也必須明白,因為自己不能成為他手裡的棋子。
現在是在這個溫馨浪漫的酒桌上,他肯定不會透露出什麼,但是話里話外,他不會沒有疏忽的。
烏梅坐在冷鴻海面前,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瞟著歐升達,這讓他有點心動。歐升達這人很怪,這女人沒主兒他沒什麼興趣,要是旁邊有個看守,特別是有個強有力的傢伙,總是能讓他產生戰鬥的欲望。
第111章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心裡只是一閃而過,他自己罵自己:一個周惜雪還折騰得你不夠嗎?還想粘女人?另一個歐升達對他惡狠狠地說,歐升達,你再敢跟女人糾纏不清,我就跟你拼了。
冷鴻海看著歐升達,“歐董,等下吃完飯再甩兩竿?”
歐升達知道他肯定還有話要說,就點點頭。
釣魚是一種事先完全未知其結果的事情,這樣的事叫歐升達很是覺得具有挑戰性。
不過這回冷鴻海去叫兩個女人也坐在旁邊,歐升達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坐在一邊還是抄起了原來冷鴻海給他選的那根竿。
烏梅坐在冷鴻海的旁邊,淑女得讓人感到生活充滿興趣和動力;可是,坐在他旁邊的尹詩雙卻是面無表情,不知道心裡想的是什麼。
釣了半天,沒什麼收穫。冷鴻海扭頭對歐升達道,“這個時候魚都吃飽了,算了,不浪費時間了,怎麼覺得很失望吧?”
歐升達輕輕一笑,“沒啥,釣魚就跟人生一樣,一切都是未知,但卻在鉤釣中期待機遇,期待運氣。”
冷鴻海遞了杯飲料給烏梅,樣子很是親昵,“可是,儘管一切是未知,你要是準備了好餌,你成功的機率也大。”
歐升達心想,烏梅不是你的餌吧?但是,他嘴上卻說,“要想釣到大魚,不用美餌勾引那是不行的。可是,怎麼摸透魚的口味還是個問題。”
冷鴻海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下大本錢,如何釣到大魚?”
歐升達知道他這是話裡有話,但是他究竟指的是什麼?
正想著,冷鴻海忽然問,“歐董通衢市的項目進展的還順利吧?”
歐升達回答,“還可以。”
本來他以為冷鴻海會繼續這個話題,誰知,他轉向了別處,說道,“既然釣魚是一種運氣占主要成分的事情,而運氣又是未知和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那麼,垂釣就要順其自然。”
冷鴻海話雖不多,可是歐升達忽然意識到了一種危機,覺得自己就是一條時刻有可能被釣住的魚兒。
尹詩雙遞過一顆桃子,歐升達結果來的時候,發現尹詩雙的手十分修長,指甲修得整整齊齊,還用小銼子把指甲邊緣的毛刺也打磨得光光滑滑,而且還塗著透明的指甲油。
再仔細看了一眼尹詩雙,面色還是那麼平靜,看不出她內心有什麼波瀾。
她會是冷鴻海給自己下的一個魚餌嗎?
歐升達看了她一眼,尹詩雙嘴角往上一翹,儘管沒說話,但是還是能讓歐升達感到了萬語千言。
想起來自己跟她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她做的事情都是那麼有分寸,應該對自己沒有惡意的。
歐升達同時也還了她一個微笑,說,“謝謝。”
然而就是這一句話,尹詩雙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紅暈,這讓歐升達感到很是意外。
烏梅輕聲地哼起了一支曲子,很悠遠的調子,在這傍晚的海面上顯得別樣的浪漫。
晚風吹來,微咸裡帶著一股幽香,那應該是尹詩雙的味道,而這味道一下子讓歐升達想起來廖冰旋,她跟張自江談的怎麼樣?歐升達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五味雜陳的感覺。
說來也巧,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涵涵。
他起身走到遊艇的右舷,涵涵告訴他,說王光玉的那筆借款已經打到升達地產的帳上了。
歐升達回頭看看,冷鴻海正跟兩個女人談著什麼,似乎很開心。
他回答,“謝謝。”
“那你準備怎麼謝我啊?”涵涵有些俏皮地問。
歐升達想想,說,“送個東西給你吧。是珠寶還是別的什麼,你隨便。”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一個愛錢的女人嗎”?涵涵忽然顯得很生氣,說完這句話就放了電話。
歐升達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拿著手機在船邊愣了半天。幾隻海鳥在遊艇變飛來飛去,遠處的香港島已經亮起了點點燈光。
夜色什麼都可以覆蓋,不管你是快樂還是憂傷。
一條信息:升達大哥,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已經是個不可饒恕的罪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是周惜雪,語氣似乎很懇切,但是,在歐升達看來,卻是那麼的虛偽。
歐升達是一個念舊的人,他習慣記得別人的好,但是不習慣記住別人的惡,可是,叫他這樣就忘記周惜雪給自己和廖冰旋的傷害,那是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他慢慢走回船尾,不知道什麼時候冷鴻海和烏梅已經離開了。
尹詩雙安安靜靜地坐在休閒椅上,歐升達從旁邊悄悄走上去,上去一看,她的嘴角翹著在笑。
“你怎麼一個人在笑啊?”歐升達問。
“因為和你一起啊”,她仰起頭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