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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冷董叫我轉告你一句話,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烏梅道。
歐升達說聲謝謝,轉身離去。“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這是老子的話,冷鴻海這是叫自己守弱啊。
守弱,看似弱不禁風,其實充滿著強勁的力道。在中國歷史上,那些將“示弱”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人,都是最後取得成功的人。
歐升達明白冷鴻海怕自己強出頭,跟周浩拼命,為爭一方寸之地而傷了元氣。守雌守辱、為谷為溪自然不能理解為退縮或者逃避,而是含有主動,不僅守雌,而且知雄,這實在是告誡自己要居於最恰切、最妥當的地位,面對自己和周浩古夢柏的爭鬥。
歐升達回到家裡,第一眼就看到童藍正在擦游泳池。這本來是他的活兒,可是,這些天他實在太忙了,也忘了給游泳池換水。
“哎,童藍,你別忙活了,你謝謝,回頭我自己來,你歇著吧。”歐升達道。
“沒事,升達大哥,我一會兒就擦完了。”
歐升達嗯了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走,走了兩步,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對了,你還在李子夜那裡實習嗎?”
童蘭笑眯眯地道,“是啊,還有兩個月,不過,李總對我很器重,說要是沒有特殊情況可以跟我直接簽合同。”
“哦,這事兒你跟樂老師說了嗎?”歐升達問。
“說了,她很支持我”。童藍快樂地回答。
“嗯,那好。”歐升達道。
樂楓跟李子夜聯繫得還是很緊密,這讓歐升達感到很意外。
歐升達正往樓上走,李文嵐打來電話,告訴他冷鴻海公司的人已經跟通衢市正式簽署了招商引資合同,劉文衛答應的藍領公寓的問題現在可以正式啟動了。
歐升達明白,這個項目依然要分一杯羹給他,這是必須的,不過他這樣打電話來就沒必要了,歐升達做了這麼多年事,過河拆橋的事還是沒有做過的。其實,那樣的事也不能做,一旦做了,自己的名聲也就完了,那以後還怎麼在這個世界立足?
於是,他笑了,“謝謝李局,這個項目咱們還是按老規矩分紅。”
李文嵐哈哈地笑著,“你看歐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打電話就是想提前告訴你一下。”
歐升達輕笑著,“李局別客氣,通衢市的每一個項目都會有你的,這個是不會有變化的。”
“對了,文衛告訴我,組織部門的考察已經結束了,上邊對他的工作能力很肯定,估計希望很大。”李文嵐道。
“那以後我們的空間不是更大?”歐升達輕輕地笑著。
李文嵐得意地說。“那是,我跟文衛都說了,一定給升達地產在那邊開拓出一片新天地來。”
放下電話,歐升達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雖說這個項目自己會有很大的利潤,但是跟李文嵐劉文衛攪在一起,總是覺得不安全。
當官與商都突破了自己的界限,把兩個泥人打碎之後,就變成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畸形關係。這種關係就會演化出一種潛規則,使得政界與商界的其他競技者只剩下三種選擇:追隨,出局,或者繼續鬱悶而艱難地參與遊戲。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一進門,張翠正在包餃子。歐升達笑了,“張姐,怎麼又包餃子?多費事啊?”
張翠慡朗地笑了,“不費事,不費事,等下廣群會回來,他最愛吃餃子了。”
那天晚上的家宴很快樂,歐廣群吃了很多餃子,臨了還拍拍自己的肚子說自己快成豬八戒了。文達說,他準備跟童藍結婚了,歐升達很高興,問,“你結婚要我送什麼禮物?”
文達道,“哥,不用了,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原來我不大懂事,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一切還是要自己去奮鬥才有快樂。”
歐升達看了文達好一會兒,道,“嗯,你真的長大了。人生重要的不是所站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
一高興,歐升達還跟文達喝了兩杯,要不是文達說他還要開車回去,歐升達可能非要把一瓶五糧液都喝了不可。
晚上回到房間沖完涼,歐升達問樂楓,“你說,文達進步怎麼這麼快?”
樂楓笑道,“這都是童藍管教的好。”
“嗯,你這個媒婆可是我們歐家最大的功臣,這樣,他們結婚時你來做主婚人好不好?”歐升達笑嘻嘻地道。
樂楓又拿起她那本厚厚的專業書,道,“你得了,我做主婚人,叫爸媽坐下面?你家那些親戚還不把我脊梁骨指斷了。”
歐升達笑道,“呦,我可是忘了,你是歐家媳婦的楷模。可不能不懂禮數啊。”
“少貧,睡覺。”
歐升達涎著臉,“我不想睡,想那個。”
正說著,一條信息:我想你了,是周惜雪。
歐升達把信息給樂楓看,樂楓問道,“估計她又要幹什麼,明有空你要及時跟之洋通報這個情況,以免產生誤會。”
歐升達嗯了一聲。
“對了,今天我看見旋子了,人似乎像失去了水分一樣。”樂楓道。
“也是,她好像一定要跟張自江離婚。我勸過她,可是她似乎很生我氣。”歐升達伸手去摸樂楓的腰,她一扭,很不願意的樣子。
“唉,她可能真陷進去了”。樂楓若有所思地道。
歐升達有點不解,問,“陷進什麼地方啦?”
“陷進對你的感情啦,你裝什麼糊塗。”樂楓再一扭,放佛要躲開歐升達的手。
“不會吧?”歐升達縮回了手,心裡忽然覺得很酸。
“別這樣騙你自己好不好?也別在我面前唱你倆的苦情戲,既然你們相愛了,就在一起吧。我跟廣群單過。”樂楓忽然把書放在小腹,冒出了這麼一句。
歐升達想看外星人一樣看了她半天,問,“你沒病吧?”
“歐升達,你別以為我這是氣話,你要是真的跟她相愛,我不會阻止你們的,我淨身出戶,什麼都不會要,有必要我還可以離開這個城市,到別的城市重新開始我的工作。”樂楓道。
“神經,更年期提前了。”歐升達背過身子不再理樂楓。
樂楓嘟囔著,“我只是想讓自己的生活簡單點,只是不想讓你倆總是互相折磨,你們這樣讓我越來越有壓力,覺得是我阻礙了你們的愛情,我有犯罪感啊。”
歐升達猛地做起來,衝著樂楓大聲說,“你少在我面前裝什麼善解人意忍辱負重的賢妻良母,我告訴你,我跟廖冰旋早就結束了。”說完,一下子躺在床上,不再說話。
半天,他覺得樂楓在背後推他,“別生氣了,我不就是隨便說說嘛。”
歐升達一下子轉過身,狠狠地說,“這話能隨便說嗎?”
接下來的幾天,對手忽然沉寂下來,之洋股票進入了橫盤整理,無太大的買單和賣單。那些零星買單、賣單只是一些習慣於混水摸魚,打一槍撿些便宜就走的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