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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害怕。」
喬蓓蓓臉色有點白,像是快要哭了,多半是睡著後做了噩夢,一醒來就找大人。
唐朵立刻向里側挪了挪,同時用包成粽子的手將被子撩開:「來,跟姐姐一塊兒睡。」
喬蓓蓓看看梁辰,梁辰點了下頭,她就立刻走上前,鑽進被窩。
梁辰又一次掖好被角,將一把椅子擋在床側。
他說:「蓓蓓睡覺會溜邊。」
唐朵打了個哈欠:「放心吧,掉不下去。」
他說:「你們睡一會兒,我先去處理點事。」
「去吧。」
……
梁辰將門關上,到了客廳,將手機開機。
他關機半天,一開機就蹦出來幾十個未接來電,還有數不清的信息。
他隨便翻了幾頁,大部分都是家裡人打來的,父母,弟弟,梁同。
梁辰先給梁同回了一個電話,梁同上來就說:「你總算開機了,再聯繫不上你,大哥大嫂就要去喬家找你了!」
想想也是,兒子被牽扯進綁架事件,就算不是自小在身邊長大的,到底也是親生的,脫離危險後連個人影都不見,還關了機,換做是誰都得急。
梁辰說:「別來喬家,去工作室吧,我也過去。」
梁同鬆了口氣:「好,那你快點。」
……
梁辰前腳出門,唐朵後腳就睜開了眼,她聽到防盜門關上的聲音,盯著天花板半晌沒動。
直到感覺到身邊的喬蓓蓓呼吸漸漸平穩,知道她已經睡過去了,這才從枕邊拿出一直按靜音的手機。
上面若干個未接來電,還有很多信息。
大部分都來自肖宇成。
唐朵有些吃力的點開信息一看,才知道原來她被救護車送去急症室的時候,被肖宇成看到了,連警察都去了。
肖宇成打聽過才知道,唐朵被人綁架。
「我這裡一直在忙,今天病人特別多,剛有空去住院部看你,就聽說你辦理出院了?和你一起進醫院的男人是誰,你到底做的什麼工作,為什麼綁匪會找上你,這事要是讓果果和叔叔阿姨知道了,還不急死?」
「依我看,你還是儘早回家住。」
「對了,還有你的傷口,雖然沒傷到筋骨,也挺深的,你要按時回來複診,拆線,不能沾水,不然感染了有你受的。」
「這事我暫時不會和你家人說,但你也不能老這麼任意妄為,你現在二十四了,不是十七、八歲,怎麼離開那個姓程的傢伙,你還這麼不安分?」
後面的話,唐朵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
這個城市那麼大,怎麼每次有事就是仁愛醫院?
安分?她這輩子恐怕就沒安分過。
唐朵閉上眼,吐出一口氣。
……
另一邊,梁辰第一時間回了工作室,一進門,梁家父母就迎了上去。
梁父臉色極其難看,一直瞪著他。
梁母早就撲上前,圍著梁辰打轉,檢查有沒有少一塊肉。
他耳朵上的傷,被梁同刻意弱化了真實情況解釋,只說是不小心蹭到了,這次的事主要是唐朵受傷比較多,梁辰有驚無險。
可梁父梁母聽了還是很後怕。
梁母眼眶都紅了,念叨說梁辰自小就多災多難,沒在父母身邊待過一天,長大了怎麼還這麼不順。
梁辰將梁母扶到沙發上坐好,淡淡道:「這次只是意外,和以前沒關係。」
一直黑著臉的梁父突然出了聲:「什麼意外,如果是安穩的工作,就不會有意外!」
他轉而就指責梁同:「你從小就任性慣了,我們幾個當哥哥姐姐的都哄著你寵著你,可你再折騰,也不能拿辰辰的命開玩笑不是?就你這工作室,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啊,社會底層的渣子!依我看,這工作,辰辰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做了!」
事實上,以往家裡但凡有任何分歧,只要涉及梁辰,梁同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她一直充當著為梁辰說話的代言人,好幾次都說的梁父、梁母無地自容。
但這一次,梁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次的事的確很懸,一個鬧不好,梁辰和唐朵都得搭進去,現在想起來,梁同還覺得心有餘悸。
梁父、梁母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指責起來,很快就把梁同說的頭低了下去。
直到半晌過去,梁辰從沙發上起身:「行了,這次的事不怪任何人。即使是生活在最安全的國家,以年為計算單位,受到致命武器的攻擊概率也有260分之一,死於謀殺的概率是11000分之一。要怪,就怪概率。」
此言一出,梁父、梁母好一陣無語。
他們一直很頭疼這個兒子,別說吵架了,就是坐下來一起聊會兒天,十次有九次都會詞窮,無語,接不上話。
他們在商場上廝殺慣了,有口才,有心計,偏偏就是沒遇到過梁辰這種邏輯的,簡直就是話題終結者。
梁父吸了口氣,說:「不管你怎麼說,這工作不能再做了!還有這公司,也不能再開了!你給我早點回家,學著怎麼做生意!」
梁辰抬眼,再平靜不過:「我今年二十四歲。按照法律規定,已經可以以自己的行為進行任何民事活動,只要不違背法律和公序良俗。」
梁父:「你!你自己也說了,你二十四了,你怎麼還這麼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