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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上車,一路飛快的向新宿舍的地址出發。
梁辰先一步跟搬家公司離開, 唐朵留下來等房東來拿鑰匙, 做最後的交接。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 門鈴響了。
唐朵放下手裡的礦泉水瓶, 前去開門。
誰知門一打開,卻愣住, 竟不是房東。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身材很高,氣質很溫潤,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神看著唐朵,卻很有禮貌,一身的名牌休閒裝更透露了此人的家底。
唐朵挑了下眉, 問:「找誰?」
男人問:「請問, 梁辰在嗎?」
唐朵的眉梢挑的更高了:「哦,他剛走。這屋子要退租了。」
「這樣……」
男人沉吟一秒,目光又落在唐朵身上:「請問你是, 唐朵?」
這倒是有意思了。
唐朵笑問:「我是唐朵,你是誰?」
男人這才想起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梁星,是梁辰的弟弟。」
唐朵一怔,忽然想起來梁辰好像的確提過自己有個弟弟,只是沒有深入介紹過,連梁同都很少提起,如今這個人突然冒出來,還真讓人意外。
唐朵立在門邊,思考了一秒,說:「你有他電話麼,如果有事可以打給他。」
梁星卻微笑的不答反問:「請問,能否先給我一杯水?」
唐朵定定看著他,頓時明白了,要水是假,進屋是真,這個梁星恐怕還有話要說,站在門口不方便。
唐朵後退一步,讓開門:「請進。」
梁星進屋的同時,唐朵也從冰箱裡拿出最後一瓶礦泉水,遞給梁星。
梁星接過,擰開瓶蓋,只抿了一口就放下,臉上依然在笑。
實話實說,唐朵很不喜歡他那種眼神,用禮貌來隱藏侵略性,用溫和來遮掩心機。
唐朵自小就寄人籬下,先是孤兒院,後是唐家,再後來北上念大學,風餐露宿打零工,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不知不覺間也練就了某種技能,就是看人的眼光。
好人,壞人,真實的人,虛假的人,包藏禍心的人,裝洋蒜的人,非我善類的人,她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來。
這個梁星,心機很深。
自然,唐朵也承認自己是個城府深的女人,她若不複雜,也沒法窺探別人的複雜,只可惜,複雜的人往往看不慣另一個複雜的人。
空曠的屋裡,一舉一動都仿佛帶著回音。
唐朵沒有笑,淡淡的看著梁星。
梁星的笑容里也漸漸浮現出其它色彩,目光緩慢移動。
就像是空曠的荒野中,狹路相逢的兩隻肉食動物,彼此打量,揣度勝算。
但說到底,這還是唐朵的地盤。
她先聲奪人的開了口:「梁先生,有話請直說。」
唐朵實在是懶得繞彎子,這個梁星也不是個笨蛋,單刀直入對大家都好。
梁星笑意更深:「唐小姐,咱們是否見過?」
是否見過?
唐朵仔細搜尋了下記憶,仿佛對這個梁星有些印象,但見到本人,又覺得生疏。
她抬起眼皮:「我確定不認識你。」
「哦。」梁星點點頭,又道:「其實我今天來,本來是想找大哥,沒想到你們要搬了。我聽爸媽說,大哥交了女朋友,也準備回家裡的公司。但昨天我又聽到爸媽提起,你受了傷,大哥要留下來照顧你,我便想應該過來探望一下未來大嫂。」
唐朵眉心未動,心裡卻早就皺起眉:「大嫂?言之過早了吧。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隔了一秒,唐朵的目光又落在梁星的雙手上,笑了:「看你兩手空空的,我還真是只能心領。」
梁星被嗆了一句,卻沒惱,也沒愣,從善如流的說:「剛從公司過來,趕得太急,已經吩咐秘書去買見面禮,還在路上。」
唐朵不置可否的扯扯嘴角,示意了一下空蕩蕩的屋子,說:「房東一會兒就來收鑰匙,我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梁星一頓:「好,那我就告辭了。」
話落,人就往門口走。
來到門邊,又回過身,語氣非常和緩:「唐小姐,我能否再麻煩你一件事?」
唐朵動也不動,就靠著吧檯,側頭看他。
梁星道:「其實我和爸媽都很希望大哥儘早來公司上班,也希望你能幫我們勸勸他。」
靜了兩秒,唐朵問:「你老說家裡的公司,我還沒請問,梁先生高就?」
梁星:「梁輝地產。」
……
唐朵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對梁星有印象。
梁輝,梁辰和梁星的父親,城中巨賈,最早是靠地產業發家,這些年又投資起珠寶行業和IT科技,做什麼賺什麼。
這兩年,梁家第二代接班人也培養起來,尤屬梁輝的次子梁星最為奪目,年輕,有野心,竟然有意將部分資產投放在醫療行業上,而且已經先後投資了兩個製藥公司。
唐朵就算再不關心,或多或少也在媒體上看到過梁星。
梁星,梁星,剛才聽到他自報家門,她就該想到了。
梁同名下有七家公司,規模都不大,卻都盈利,關係戶也廣,如果背後沒有資本運作,單憑她個人的玩票性質,早玩死了。
還有梁辰,赴美十年,英國兩年,在替身工作之前從沒有其它工作經歷,無論穿著品位都不是一般人家調、教的出來的,而且有大把時間讀書,卻不屬於任何研究團體,好像讀書只是興趣,根本不用為了生計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