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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這個男人就是梁星的大哥?也是個富二代?
判定完畢, 齊丞和嚴冬先後皺起眉, 儘管程征和唐朵都沒有再續前緣的意思,可他們總覺得, 如果不是唐朵,程征這輩子也不會找別人,一直單著這麼久,那些小姑娘前仆後繼的,他連正眼都沒一個,不是在等唐朵還是什麼?
至於連曉峰的姐姐連曉絮, 那都是過去式了啊,逝者已矣,生者總要往前看。
齊丞和嚴冬正在心裡計較著, 另一邊程征已經跟梁辰說上話。
「來多久了?」
「剛到。」
沉默了兩秒, 程征側頭看了一眼齊丞和嚴冬,又說:「你們先搬著。」
然後便和梁辰一前一後的往院子角落走。
這一幕看在齊丞和嚴冬眼裡, 難免就變成了兩隻老虎狹路相逢,正決定來一場談判的意思。
程征走到長得半高的木棉樹下,腳下站定, 第一句話便是:「聽說明天唐果就回來了,我怕唐伯伯一個人忙不過來,先和兩個兄弟把可能需要的東西運過來,待會兒我們就走。」
程征是在解釋,他來不是衝著唐朵。
梁辰淡淡扯了下唇角:「晚上我打算下廚做幾道好菜,既然都來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我想唐叔叔也不會讓你們就這樣回去的。」
聞言,程征先是一怔,剛要說話,這時屋門再度打開,走出來兩個人,正是唐父和唐朵。
唐父一見齊丞和嚴冬累的呼哧帶喘,搬上搬下,立刻要上前幫忙,手裡還拎著兩瓶礦泉水,不由分說就往兩人懷裡塞,還說讓他們進屋歇著,這些東西放在那兒也不會丟。
唐朵沒跟上去,眼神一轉,就輕飄飄的落在木棉樹下那兩道幾乎一般高的男人身上。
要不是這兩個男人突然站在一起,那樹影沙沙,陽光篩下來,將兩道影子拉得很長,唐朵還沒發現,原來自己矮了他們這麼多。
明明小時候都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她還曾經營養不良過,為什麼這兩個傢伙卻長得這麼高?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的,唐朵在兩人面前一步遠的地方站定。
兩人也都看著她。
程征忽然笑了,說:「這還是你們離開立心之後,咱們三個第一次聚到一起吧?」
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但唐朵沒說,上一次是在墓園,梁辰陪她去看親生父母,程征去看連曉絮。
梁辰說:「我之前去立心,還看到小時候刻字的大樹。」
那上面有三個名字,小影子,小太陽,小坦克。
程征挑了下眉,問梁辰:「你回去過了?我沒聽院長提起。」
梁辰:「我沒用小影子的身份,院長也不知道我是誰,我給院裡捐了一筆錢,不能用本名。」
程征有些恍然:「原來院長提過的新的捐助者是你。」
這時,唐朵咳了兩聲:「聊完了麼?」
兩人又一起看向她。
唐朵說道:「我爸說你和齊丞、嚴冬經常過來,每次都送好多東西,他讓你們不用這麼客氣。」
程征一頓,轉而垂下眼:「也不是客氣。」
不是客氣,而是贖罪。
唐朵明白,但她卻不點破,既然上次都說開了,過去的事翻篇了,自然不會再把這些事掛在嘴邊。
只不過唐家雖然對程征冰釋前嫌,程征自己心裡的坎兒卻沒過去。
從小到大,程征都在扮演一個照顧弟弟妹妹們的大哥哥角色,從立心孤兒院到出入社會,他責任心強,責任感重,希望每個人都能照顧好,卻難免會有失誤的時候。
那次意外,唐果和連曉峰他只能二選一,選一個,就等於舍掉另一個,這大概是程征的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他的責任心和責任感都不允許,卻不能兩全。
就連程征自己都說不好,當年的選擇是不是對的,是否後悔和遺憾,如果讓他再選一次,改選唐果而捨棄連曉峰,他敢不敢賭。
就連回想當初的那一幕,他都覺得後怕,那也是這些年來一直折磨他的夢魘。
只不過這道坎兒,只能程征自己過,外人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
索性唐朵也沒接他的話茬兒,只是笑了一下。
程征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而問道:「你是不是一直讓一個叫張迅的捐錢給立心?」
唐朵皺了下眉,沒否認:「你怎麼知道?」
程征:「其實院長也是從他的話里猜出來的。除了曾在立心待過的孩子們,外面的人不會這麼有長性一直固定捐錢。院長說,讓你有時間多回去看看,好多年沒見你了,很想念。」
唐朵半垂著頭,沒吭聲。
她在外面野慣了,什麼事都不怕,什麼事都靠自己,反倒是提到倦鳥歸巢,像是個逃避錯誤的小孩子,不敢見大人,先是唐家,再來是立心。
想到這裡,唐朵自嘲的笑了:「好,我儘快去看她。」
兩人正說這話,不知什麼時候梁辰已經從兜里拿出手機,慢條斯理的下載了一個拍照APP,調出功能,抬眼間說道:「不如咱們三個合個影,先發給院長看看?」
唐朵和程征都是一愣。
唐朵問:「你不是不想曝光?」
梁辰:「捐款不能用我的名字,是為了怕媒體挖出以前的歷史,令我家人為難。院長那裡倒是不用隱瞞,她也不會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