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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唐朵說:「肖宇成,果果現在站不起來,全是因為心病。但病根在哪兒呢?她把心事藏得太深了,要幫她就得從根查起。」
肖宇成聽的一愣一愣的,思路有點跟不上。
「什麼意思?」
唐朵:「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肖宇成安靜了兩秒,神色漸漸恍然:「哦,你是不是覺得,她的心病在我身上?呃,這個和當初我那個……年少無知的事,又有什麼關係?」
年少無知?
唐朵挑了下眉,覺得這個詞用的倒很是貼切。
別說唐朵,就是梁辰聽到這話,眼神都變了變,先是微妙地看了肖宇成一眼,又看向唐朵。
直到唐朵嘆道:「他不是在指桑罵槐,不用往心裡去。」
梁辰微微笑了:「我沒往心裡去,我的審美一向很高。」
肖宇成:「……」
唐朵斜了梁辰一眼,這時轉過頭來,又說:「我就是想知道,你『年少無知』的那件事,果果知道嗎?」
肖宇成沒吭聲,只是一怔。
唐朵接著說:「我已經去找過程征和連曉峰了,基本上已經將另一種可能性排除,現在就差你這裡還沒證實。我記得果果曾經和我說過,她腿廢了之後你和她在一起大部分原因是出於同情。這些年你也知道,她只有你一個男朋友,所有感情都只和你,她也許會認為,如果她站起來了,是不是你的責任就卸掉了,就會離開她呢?」
肖宇成這才明白過來,他訥訥道:「你是說,果果以為我喜歡的是你,只是出於愧疚才和她在一起的?這不可能啊!出事之前我和果果就好上了,哪來的愧疚?」
唐朵皺皺眉,不說話了。
的確,這條線是有點說不通。
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就聽梁辰說道:「既然如此,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肖宇成又看向梁辰:「好,你說。」
梁辰:「那天意外發生,你和唐果一起趕去現場,是從哪裡得知消息的?」
肖宇成:「我記得好像是唐朵把手機落在學生會了,果果來找我,我們撿到了,然後在上面看到信息……」
這條對的上。
梁辰又問:「那麼,你們難道沒有考慮過先報警,讓警察過去,而你們留在學校或者家裡等消息?」
肖宇成說:「我和果果說了,我們去了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添亂,不如交給警察。但是果果很擔心,她嚇得六神無主,還堅持一定要去,也不等我就衝出學校叫計程車。我哪兒敢讓她一個人去啊,只好跟上了。」
聽到這裡,唐朵怔住了:「是果果堅持要去?」
肖宇成:「對啊,你可沒看到她那天的臉色,嚇死人了,她還口口聲聲的說,怕會出人命,必須要去。」
唐朵匆匆看了梁辰一眼。
眼神交匯之際,梁辰的眼神也傳達了一個訊息給她——唐果此舉太反常了。
然後,梁辰又落下最後一個問題:「那麼,你喜歡過唐朵的事,唐果是否知道。無論是你後來懸崖勒馬也好,認識到自己年少無知也罷,唐果到底知不知道。」
要不是正問到關鍵時刻,唐朵無暇顧及其他,恐怕還真會賞梁辰一個白眼。
可她正直勾勾的盯著肖宇成的表情,來不及分神。
接著,便見到肖宇成的神情間似是有些尷尬,連目光也不自在的別開了。
唐朵眯了眯眼,抓住這一刻,陳述道:「果果知道。」
一陣沉默。
很快的,肖宇成咳嗽了兩聲,摸著鼻子胡亂「嗯」了一聲。
唐朵的脾氣立刻上來了,聲音從牙縫裡齜出來:「你是吃錯了什麼藥,跟她說這個幹什麼,你不知道女人眼睛裡容不得沙子,而且這沙子還是她姐姐?」
肖宇成抖了個機靈,連忙解釋說:「又不是我故意的。她知道的時候,我倆還沒開始呢,那時候我就想要討好你,逮著機會就問起果果關於你的作息和喜好,果果聽了就猜到了……」
唐朵眉頭打了結,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
這時,梁辰的手輕輕落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用力握了一下。
唐朵一頓,清醒幾分,看向他。
只聽他低聲在耳邊說:「別忘了,唐果這次的反應多半是出於愧疚,和這件事的動機並不相符,先不用著急生氣。」
唐朵吸了口氣,仔細回想了一下,又把情緒按耐下去。
她也沒有失憶,她還清楚地記得,當她試探唐果的時候,唐果對「意外」和「故意」這些字眼尤其敏感,仿佛唐果做錯了什麼事才造成了幾人的遺憾,而唐果為了贖罪便不想面對可以站起來這件事。
想到這裡,唐朵低聲問梁辰:「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思路?」
梁辰安靜了一秒,說:「不十分確定。」
不十分確定?
那就是說有點眉目了?
唐朵睜大眼,直勾勾的望著他。
梁辰卻在她手背上安撫的拍了兩下,然後轉頭對肖宇成說:「最後一個問題。」
肖宇成原本還搞不懂唐朵和梁辰在交頭接耳什麼,聽到這話又是一愣:「什麼問題?」
梁辰卻安靜下來,目光平定極了。
唐朵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反手握緊他的。
直到梁辰動了動嘴唇,低聲問道:「你是否聽你母親肖院長提過,七年前程征打算離開這個城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