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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來之前,梁辰還跟我說,讓我多照顧你,來看看你缺什麼,在這裡習不習慣……哎,但我沒想到你的意思卻是讓我不要插手,這讓我回去該怎麼跟他交代?」
唐朵正在擺弄一盆花,聽到這話,知道重點終於來了。
「你就實話實說,他會懂的。」
凌夏「哦」了一聲,又道:「其實我在美國,也經常聽梁辰提起你。」
唐朵放下花,笑了:「我知道,你上回就說過了。」
凌夏一怔:「是嗎?」
唐朵:「是啊。」
凌夏:「那你不好奇他跟我說了什麼嗎?」
安靜了一秒,唐朵從善如流道:「我很好奇啊,我這不是正在等你告訴我嗎?」
凌夏被這話噎了一下。
一時間,她反倒不知道從哪兒說起了。
她口口聲聲說「經常聽到梁辰提到你」,不過是為了刺激唐朵,真要她去夸唐朵,去轉述,就等於自己拿把刀戳自己。
見凌夏沉默了,唐朵卻輕笑著將話題接過去:「其實呢,無論梁辰背後是怎麼和你說我的,我都不關心,因為無論他說了什麼,他現在都已經做出了選擇,這說明就算我有再多的缺點,他也會自動過濾成優點。」
這不是唐朵的真心話。
之所以這麼說,不過就是看到凌夏刺激她的用意,而做出的回敬罷了。
唐朵自然也想過,面對情敵應該怎麼應對,或許漠視才符合她的本意,但是到了臨門一腳,她又忽然改變了看法。
反正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在這個凌夏眼中都不會變成正面人物,那麼她又何必為了扭轉形象而煞費苦心,乾脆就表現得趾高氣昂,表現得討人厭一點,演一個面對情敵非常嘚瑟的女人出來,才更符合劇本不是嗎?
只有她表現得討厭,才能激發對方的情緒,這樣的對手戲才有的可看。
果不其然,唐朵話音落地,凌夏的臉色就變了。
但因為自小受到的教養所束,凌夏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別的女人拌嘴。
她忍了忍,解釋道:「唐朵,其實有些事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梁辰只是朋友,從小就認識,所以比較了解他,這次他突然交了個女朋友,我也很好奇,很關心,忍不住才對說了兩句。如果讓你感到不高興,你別介意,也請不要把我當作假想敵。你想,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差不多十來年了,如果我真要做什麼,也不會等到現在了不是嗎?」
嘖嘖……
這話聽在唐朵耳朵里,就直接將此翻譯成——
我們認識十年了,你算哪根蔥?
你以為你就贏了嗎,我要是出手,分分鐘滅了你。
我關心梁辰,自然關心他的女朋友啊,你要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不是太陰暗了嗎?
唐朵腦補完,頓時覺得來了精神。
是嘛,你來我往的過一下招才有意思,獨角戲多無聊?
唐朵緩緩收起笑,語氣也變得更為輕柔:「這麼說的話,你們也算青梅竹馬了。咦,梁辰有沒有和你提過他另外那個青梅?」
凌夏一頓,沒有應。
梁辰自然提過,只是提到的不多,但她也能感受到他對那個女孩的重視,她甚至知道梁辰已經找到了那個女孩,只是沒有在一起。
其實就在梁辰剛找到那個女孩的時候,凌夏還緊張了一下,後來得知兩人無意發展才鬆了口氣,誰曾想一轉眼又冒出個唐朵出來。
唐朵看了一眼凌夏的表情,就明白了大概。
唐朵:「說到這裡,我也不妨告訴你。其實我也有個竹馬,自小一起長大,認識二十來年了,還曾經好過。結果呢,無疾而終。」
凌夏倏地看向唐朵的眼睛,完全始料未及。
她不知道唐朵想說什麼。
直到唐朵繼續道:「是人就不會嫌朋友多,尤其還是一個和風細雨般的存在,無微不至的關心自己,甚至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隨時告訴他的朋友。可是你知道嗎,這種關係既溫馨又致命,開始之前一切都很美好,一旦開始就恐怖了,比如,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對彼此不再是對朋友的要求,計較和比較的事也越來越多,以前還會告訴對方的事,現在也會選擇性的隱瞞,甚至欺騙。」
這下,凌夏才明白唐朵的意思,她是在給她上眼藥。
凌夏說:「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真的對……」
但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唐朵打斷:「你對梁辰有沒有意思,有幾個意思都不用告訴我,如果我拿你當敵人,你用這招來麻痹我的戒心是沒用的。你對他怎麼樣是你的事,這麼著急表明,萬一將來做不到,就沒意思了。」
這話方落,便是一陣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唐朵拿話僵住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凌夏長長地吸了口氣,索性也不想再裝。
再開口時,她的音色也冷了幾分:「既然如此,我也坦白點告訴你,你不適合梁辰,你們長不了。」
唐朵倏地笑了,這才剛剛感覺到點意思。
凌夏又道:「你和梁辰之間有什麼問題,我想你很清楚,最近梁辰情緒低落,大概也是因為你吧?他很在乎你,可你的態度好像可有可無。你不要以為這樣滿不在乎的耍他可以玩很久,多來幾次他也會覺得煩,覺得膩。」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