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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一大段解釋里,大部分都是程征,可梁辰的耳朵卻選擇性的過濾掉了,他關心的重點也有點偏。
「你是說,你們那批孩子,將彼此視為家人?」
唐朵補充:「對啊,程征覺得找自己人下手,就是禽獸。」
梁辰挑了下眉,又問:「那你是怎麼回事?」
唐朵說:「我從小就反骨,前衛,叛逆,和他怎麼一樣?」
梁辰沒接話。
隔了幾秒,他才說:「說到這裡,我有個問題。」
「什麼?」
「雖然我沒見過那個椽子,但是就側面了解,也能感覺出他不是個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人。你當初跟他做了交換條件,才把你妹妹送去醫院。那後來呢,你怎麼擺平的?」
唐朵沒想到他會把問題拐到這裡,同時也有點佩服他敏銳的觸覺。
唐朵反問:「你確定你想知道?口味可能有點重。」
她這麼一說,更加勾起梁辰的好奇心。
他非常鄭重其事的審視著她,語氣平靜:「我想知道。你的任何事,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我都願意聽,也會接受。」
事實上,梁辰的腦海中已經做出幾種假設。
比如,唐朵和椽子達成了交易——但這個懷疑很快就被推翻。以唐朵的性格,絕不會乖乖的讓自己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就算她跟椽子口頭有約定,她也絕不會履行,等她緩過勁兒來,腦子一轉,指不定怎麼噁心回去。
再比如,椽子因為別的事,而無暇顧忌唐朵,暫且放過了她?轉而又一想,可能性更低。
那麼就只剩第三種可能,唐朵已經在七年前報復過椽子一次。
梁辰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唐朵眨了下眼:「我才是弱勢群體,為什麼你上來就這麼問我?」
梁辰不由得好笑:「你只是一時弱勢。因為你妹妹,你沒辦法,只能先妥協。但你的性格很記仇,有時候也挺狠,一旦讓你逮著機會,下手不會留情。所以我猜,你一定對他做了什麼,才會讓他在這麼多年後見到你,還有點畏懼。」
是的,就是畏懼。
上一次,唐朵一巴掌打過去,椽子除了罵罵咧咧,根本不敢還手,除了氣憤,聲音里還有點顫抖。
唐朵這時笑了:「你真的很聰明啊。」
梁辰卻沒接話,只是挑著眉,等她下文。
直到唐朵妥協的嘆了口氣,說:「其實那件事過了沒幾天,椽子就帶人找上我了,讓我跟他睡覺。我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永遠,何況就算我北上念大學,我家裡人在這裡也不安全啊。所以我和椽子約好了一天,就去了一家小旅館。」
「我事先探查過,那家旅館附近沒有攝像頭,而且我還事先報了警。我算好時間,我進去不到五分鐘,警察就來了。椽子那個蠢蛋太著急,早就把自己脫光了,聽到外面有查房的動靜,嚇得趕緊穿衣服,根本顧不上我。我呢,就在這時把自己的衣服扯了,還衝進洗手間鎖上門,在裡面大喊大叫……」
聽到唐朵的尖叫聲,椽子自然嚇壞了,非常時刻,她這麼做,只會讓警察來的更快,還會先入為主的將這間房視為某個案發現場。
椽子從沒有那麼害怕過,渾身都是汗,通體透涼,某個早就有反應的部位,早就軟了下去。
直到兩個矯健的警察闖了進來,椽子大喊:「我什麼都沒做!」
但已經晚了。
椽子被壓制在地,動彈不得,他也不敢掙扎,覺得害怕,卻還是跟自己說,反正他什麼都沒做,唐朵叫一叫,還能叫出花?
其中一個女警察前去敲洗手間的門,裡面的唐朵依然在叫,聲音沙啞,近乎嘶吼。
幾位警察面色都有些凝重,互相打了個眼色,準備撞門。
再不進去,恐怕要出人命。
結果,那脆弱的門板被撞開了,他們很快在又髒又狹小的洗手間裡找到受害人。
那是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很難想像她的聲音有那樣的穿透力。
然而,在看到女孩的瞬間,目睹第一現場的警察們全都愣了一下。
下一刻,女警才衝進去,用毛巾包住女孩。
那女孩衣服被扯爛了,只有少數布料蓋在身上,她卻沒有用手去遮露出來的部位,只是雙手捧著頭,仿佛瘋了。
她的裙子已經被水打濕,貼在雙腿上,自裙擺下滲出一片血漬,融在水裡,里腳踝上都是血,觸目驚心。
顯然,女孩剛剛遭到非人的暴行,她身上還有很多淤青,可見對方下手有多狠。
原本不知發生何事的椽子,透過門口看到這一幕,也徹底嚇傻了,呆了,愣了。
等椽子反應過來,就開始掙扎,雖然被壓著卻在地上打滾,漲紅了脖子喊自己是冤枉的。
女警要扶女孩起來,她的身份證卻掉了出來,女警撿起來一看,眉頭皺起,女孩還沒有成年。
聽到這,梁辰怔住了。
安靜了片刻,他才消化完所有訊息,進而想到哪裡不對,問:「就算你可以栽贓他,可他身上很乾淨,沒有沾到你的皮膚組織,尤其是只要檢查過下、體就會知道沒有造成事實。」
唐朵「嗯」了一聲。
梁辰繼續道:「至於你說,你在流血……你當時是生理期?」
唐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