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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晚上那頓飯有問題,她大概是發燒了,大概睡一覺就沒事了吧……
昏昏沉沉間,周垚如此想。
直到臥室的燈被打開,很刺眼,周垚下意識的將自己裹得更緊,雙手環抱在胸前,蜷縮著雙腿。
然後,她就聽到仿佛任熙熙小蚊子一樣的叫她。
「垚垚,垚垚!」
周垚勉強睜開一道縫,似乎看到了任熙熙,可她張不開嘴,腦袋沉的像是被灌了鉛塊。
這時,那道縫裡就鑽進一個高大的影子,是個男人。
他背著光,黑壓壓的像是一座山立在床邊,看不清模樣,仿佛不苟言笑。
緊接著,比她體溫低一些的手掌就貼了過來,蓋住她的額頭和眼睛,又去摸她的脖子。
誰啊,醫生?
周垚很快聽到這個男人和任熙熙短暫的交談。
嗯,聲音還蠻好聽,低低沉沉。
周垚的意識逐漸陷了下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結果身上一涼……
臥槽……她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抓被子,但好像根本沒有伸出去。
周垚勉力想睜開眼,卻只能撐開一道比剛才更窄的縫隙。
但也足夠她能看到依然立在高處的那座山,而且那座山還側著頭。
你麻痹……
然後,她就被人翻來覆去的折騰,還被強行套上衣服,最後還有個傻逼按她肚子!
疼!
這之後,周垚又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直到整個人被托起到半空,並平緩的在半空移動,感覺到小風吹在臉上有點涼,身上的外套似乎不頂用。
周垚將自己縮起來,卻感覺包裹著她的那團溫暖越發有力的向里收,她貼著覺得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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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垚醒來時,人已經躺在病房裡。
意識雖轉醒,但燈光太亮,她不願意睜開眼。
兩道聲音在床邊交談,一副聽上去像是醫生,說她是闌尾炎,但不算嚴重,已經控制,如果想一勞永逸可以考慮做手術,等病人醒來再做決定。
另一道聲音的主人似乎很安靜,不怎麼說話,只是「嗯」了兩次,最後一句「謝謝大夫」。
周垚皺了皺眉,覺得耳熟。
想了片刻,想起來了,整個皮都繃緊了。
是那個把她看光的混蛋!
等那位醫生出了門,那個混蛋把門關上走回來時,周垚已經睜開了眼。
她一張嘴,被自己的聲音嚇一跳,像是踩了鴨脖子。
她忍不住咳了兩聲,就見那混蛋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放下,隨後又到床尾按了什麼,床鋪的上半部便緩緩升起。
周垚拿過水杯憤恨的喝了一大口,順了口氣,第一句話就是:「任熙熙呢?」
——這個賣隊友的叛徒!
那個混蛋:「她去繳費。」
周垚眯著眼睛,一臉的陰沉:「今天晚上的事,謝謝仇先生。」
可這模樣一點不像是感謝,倒像是要衝過去撕咬。
仇紹沉默兩秒:「不客氣。」
周垚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我特麼的是隨口一說,你就還真敢接?
靠,不能生氣……一生氣肚子就疼!
她咬了咬牙關,繃著下巴說:「仇先生不趕時間吧,咱們聊聊?」
「好。」
仇紹走到桌邊,周垚的目光隨著他移動。
就見他打開桌上的幾個藥盒,分別從裡面撿出幾片藥,放進乘藥的小塑料碗裡,並重新將水蓄滿,還用手背碰了下杯子測試水溫。
仇紹將塑料碗和遞給周垚。
周垚盯著那骨骼分明的手指看了片刻,這才接過,將藥倒進嘴裡,剛要伸手去夠水杯,才發現水杯已經被送到眼前。
見周垚吃了藥,仇紹轉身拿過一把椅子坐下。
「醫生剛才來過,說你有輕微的闌尾炎,等病情穩定後不再有炎症,可以考慮微創手術。」
周垚沉著臉,很突兀的殺了個回馬槍:「你看見了。」
仇紹沉默著。
周垚不放鬆,牢牢盯著他。
但這個混蛋沒有一絲慌亂,神色很淡,更沒有避開目光,那雙眸子如深潭,黑漆漆的。
「嗯。」
半響過去,混蛋招供了,卻特麼的就這一個字。
坦然,無比的坦然。
顯然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卻連一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沒有。
周垚原本都想好了,只要他敢這麼解釋,她就敢堵回去:「不是故意的就完了?不是故意的也看了啊!」
誰曾想……
周垚閉了閉眼,深吸口氣道:「白天你們公司侵犯我的肖像權,晚上你還不經過我的同意看了我的裸體。」
這話她自己聽了都彆扭……呃,可是好像沒有侵犯裸體權吧?
算了,說都說了!她理直氣壯的,她怕誰啊?
仇紹似乎一愣。
周垚勾起嘴角,心想著,怕了吧,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親兄弟還得明算帳呢!
只是這筆帳怎麼算呢?
看都看了,而且是被帥哥看了……
周垚正這麼思忖著,就聽到四個簡短的字:「不是裸體。」
她登時一愣,抬眼。
四目相對,仇紹的目光定在她臉上,面色不動:「不是裸體,你還穿著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