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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垚也不介意,輕聲問:「你生氣了?」
仇紹又是一頓。
開口時,聲線平穩:「你自己都愛惜,我生什麼氣?」
周垚:「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剛才。」
仇紹沒接話,手上動作卻頓住。
周垚見狀,又輕輕提醒:「剛才……紀峰親……」
「親」字剛落,指尖一緊。
周垚「嘶」了一聲,終於覺得疼了。
她一下子從他肩上挪開,搶回自己的手指,一邊呼著一邊瞪他。
那模樣,埋怨裡帶著幾分嗔。
仇紹看著,要去抓她的手,卻忍住了。
然後,他向後挪了一點距離,收回手環抱著胸,這距離要夠她有點困難了,適合說話。
他沉著聲音開口:「周垚。」
周垚抬眼:「幹嘛?」
仇紹問:「那天我和你挑明關係,你是不是覺得太快了?」
周垚一怔。
說實話,是覺得快,但或許更應該說是覺得突然。
周垚沒說話,輕輕點頭。
這細微的動作,瞬間刺進仇紹眼裡。
他抿了抿唇,壓下去的火又涌了上來,說了一句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如果是我給你壓力了,我道歉。」
周垚又是一怔。
仇紹已經站起身,背著光,神色難辨。
「你希望沒有壓力的相處,直到一方厭倦,或變心。放心,我沒忘。一年為限。那天的話,如果造成你的困擾,我收回。」
聲音平穩且冷漠。
說罷,他轉身走進開放式的廚房,拿出被封存了幾天的蛋糕。
已經不新鮮了。
他將蛋糕放在櫃檯上,說:「你的那一半。」
全然一副公事公辦,劃清界限的態度。
……
周垚已經站起身,瞪著他。
半晌,她走了過來,看了那蛋糕一眼,手一滑,將整個塑封盒掃進櫃檯下的紙簍。
「咚」的一聲,一聲悶響。
周垚抬眼,上揚的眼角劃出挑釁的弧度,她瞪著他,眼裡噴火。
為他抽身無牽掛來去自如的態度。
仇紹就任由她瞪,一臉譏誚。
周垚在生氣,可那氣焰卻助長了她的美,吸引著他的眼球,移不開眼,驚心動魄。
一陣沉默。
兩人誰也不說話,目光交纏。
直到周垚點了點頭:「好,真好。」
仇紹的目光似是一動。
就聽周垚說:「本來我還想交代。既然如此,我也省心了。」
話落,她倏地轉頭,走向門口。
一把按住門把又頓住,轉頭拉開鞋櫃,從裡面拿出那雙粉色的拖鞋。
這是買給她的,她拿走。
然後,她又去拉門。
心裡氣得不行,憑白窩了一肚子的火。
周垚按住門把,用力一壓。
下一秒,她的手上壓住一隻大手,小麥色的膚色,手心燙人,還用力抓著她,指關節都泛白。
周垚要回頭掙扎,後背卻貼上來一副滾燙的身軀。
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一條健臂環著她的腰身,勒住,她的臀被迫向後貼去,和他嚴絲合縫的黏在一起。
周垚扭動了兩下,被他按住。
低沉沙啞的嗓音就響在耳畔:「交代完再走。」
……
周垚心裡暗罵。
她側過頭,聲音輕慢:「男未婚女未嫁,我愛讓誰親讓誰親,這交代滿意麼?」
撂下這句狠話,她以為他得氣死。
沒想到下一刻,仇紹將她轉過去,用力頂向鞋櫃,一手拿走她手上的拖鞋,用身體的力量壓制她,結實的大腿用力一夾,就將她夾在中間。
他力道蠻橫,聲音卻很緩和。
低聲說:「彆氣我了。都這時候了,還不知道跟我說兩句軟話?」
那雙眸子裡泛著淡淡的柔光。
周垚一下子別開臉,覺得自己不爭氣,突然就妥協了。
歸根結底,今晚這麼折騰,無非是因為他看見了別的男人親她,她沒躲,也沒解釋,可他這人,偏要繃著,偏要她先服軟……
難道就不能直接問她,指責她麼?
想到這裡,周垚回過頭,看著他。
她咬了咬唇角,說:「我和紀峰沒什麼,他以後不會來了,就是個臨別的禮物。你,別多心。」
說實在的,周垚也不習慣這樣的說話語境,她從不和歷任男友解釋這些。
但她今天說了,有點蠢。
這話聽在某人耳朵里,簡直如沐春風。
渾身的汗毛孔都被撫慰的服服帖帖。
仇紹緩緩勾唇,今天晚上頭一次,笑了,眼裡柔情滿溢,要膩死人。
那模樣,看著還真討厭。
周垚橫了他一眼,臉上有點熱,要挪開臉,卻被他轉了回來。
他微微靠近,語氣輕柔的哄她:「看,要說點我愛聽的話,不是那麼難。」
周垚睫毛眨了眨,聲音很小,還是有點彆扭:「這樣你就愛聽了?」
仇紹「嗯」了一聲:「愛聽,只要你說,我就愛聽。」
隔了一秒,臉色一板:「但這種禮物,以後還是不要送了。再說,送之前,是不是該問過我的意見?」
真是說風就是雨。
周垚一怔,忍不住笑了:「問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