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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杯茶,茶杯剛放下,很快,仇紹就又給她蓄滿。
周垚只要又端起來喝了第二杯。
接過第二杯放下了, 又來了第三杯。
周垚喝完了只好端著空杯子,不想灌個水飽,她已經有點想尿遁了。
仇紹剛才掐她的那下,現在還疼,多半是青了。
沒想到,仇紹卻斜睨過來一眼,逕自從她手中拿走杯子,又蓄滿。
這回,周垚拒絕再喝。
對面的齊放一直在抽菸,第三根了,他看著窗外,也一副不著急撕的模樣,整個人沉浸在煙霧繚繞中。
不知過了多久,周垚終於坐不住了,她刷開手機給老柴發了條微信,讓他趕緊滾過來。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老柴走漏了消息,既然如此他就得來料理後事。
可老柴回復竟然是用語音,多半是廢話,不聽也罷,未料周垚想按掉窗口卻不小心碰到了那條語音,老柴嘰嘰哇哇的聲音一下子炸出來。
靜謐的空氣頃刻間被穿了個洞。
【哇靠,世紀大談判,等我……】
周垚一抖,立刻按掉。
簡直不能相信這種蠢事是她干出來的。
周垚低著頭,閉了閉眼,頭髮發麻,心裡盜汗,感覺到旁邊一雙目光涼涼的定在她身上,對面還有一雙直勾勾的看過來。
即便現在包間裡又恢復了平安靜,她耳邊還是隱約迴響著老柴的聒噪……
但周垚轉念又一想,她幹嘛做賊心虛啊,就算她見異思遷了又如何,又不是腳踩兩條船,又不是婚外戀,又不是不倫,何況她是找前任撕逼的,這事仇紹也不是沒參與過,剛認識的時候他就跟她去撕過路明啊。
想到這裡,周垚心裡漸漸定了。
吸了口氣,她若無其事的抬起頭,更撩了撩頭髮。
「怎麼……」
她本想說「怎麼都啞巴啦」,可剛吐出兩個字,目光就撞上那雙深沉漆黑的眸子。
他神情很淡,目光卻透著寒意。
那聲音低沉而透著警告:「先別說話。」
薄唇抿著,下巴繃著,話落不過一秒,眸子彎了彎,像是在笑。
「我還在生氣。」
周垚心裡一咯噔,眨了眨眼,果然不再說話了。
別開臉的瞬間卻又在想,關老娘屁事?
幹嘛在這裡跟她使性子擺臉色?難道就因為仗著她曾是他的迷妹?
那些都是歷史了。
可想歸想,周垚一個字都沒說。
周垚不做聲了,仇紹收回目光,看向對面。
……
十來年不見,曾經少年躊躇滿志,如今對看無言。
茶室包間裡的燈光並不很明亮,柔和不逼人,隱約可聽到外面傳來的絲竹之聲,室內裝潢古樸講究,卻透著劍拔弩張的意味。
當年的朋友,後來的死敵,如今的陌路人,除了彼此之間有默契老死不相往來,再沒有其它共同點。
若非周垚的出現。
對待齊放,仇紹一向克制,這不是中古世紀的鬥獸場,犯不著動武,饒是當年正值衝動的年紀,撕破臉時也沒動過。
仇紹目光緩緩落在齊放的胸口,淺色的休閒衫上還印著鞋印,齊放一直在抽菸,多半是在壓著那股勁兒。
剛才在攝影展里,那一腳是發了狠了。
仇紹勾了勾唇:「你們十年前就結束了,再糾纏會很難看。」
十年,又是十年。
這對齊放是詛咒。
齊放吸了口煙,冷笑:「老子壓根就沒同意過。」
仇紹挑眉:「所以連吃相都不顧了?」
齊放惡狠狠地吸了口氣,吐出一口濁氣。
「草,我他媽的能想到你們倆會搞到一起。」
周垚終於忍無可忍:「搞,搞,搞,搞什麼搞,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點?」
齊放眉心一皺,剛要說什麼。
仇紹卻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反正已經搞上了。」
齊放咬著牙,頜骨收緊,緩緩點頭的同時,也漸漸靜下來:「好,誰先開始的?」
周垚不懂,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麼?
齊放卻忽然笑了:「哦,我突然陰謀論了。你會不會知道Iris和我以前的事,特意玩這手噁心我?」
話音落地,室內一片安靜。
直到仇紹聲音淡淡道:「十年不見,你的想像力一點長進沒有。」
說話間,他抬起一手落在周垚的膝蓋上,捏了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嚴格來說,有些緣分十年前就註定了。你當初為了追她偷了我多少咖啡豆?她當時還是個小女生,年幼無知,那種優質咖啡豆被你隨便弄弄就忽悠過去。」
刻意頓了一秒,仇紹手上微微用力,側首看向周垚:「再說,現在她嘗到過什麼是真正的好,高下立判。」
周垚對上那雙深眸,整個人怔住。
什麼咖啡豆……
她張了張嘴:「等等,你把我說糊塗了。」
仇紹卻勾唇輕笑:「傻姑娘,你不是在美國喝過他偷來的咖啡豆煮的咖啡麼?那個家裡屢次遭小偷的人就是我。」
啊?
周垚腦子一下子就亂了,許多信息一起擠進來,很快成了一團亂麻。
哦對,她好像有一次被仇紹帶去一家咖啡廳,他親手煮咖啡給她,請她來婚戀網當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