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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周垚漸漸覺得困了。
許是剛才哭過,大腦有些缺氧,她也不抵抗,就順其自然的合上眼,靠著椅背睡著了。
……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穩。
仇紹輕聲喚她,她醒過來,抬眼一看,到了畫室門外。
周垚應了一聲,開門下車。
天上的太陽落下去了,地面卻像是蒸板,熱氣從下蒸騰上來。
周垚跟著仇紹進了屋,一抬眼,就看到新安裝的空調。
她沒說話,逕自上了二樓。
仇紹在一樓煮了咖啡,切了兩塊蛋糕,上樓後見她抱膝而坐在地板上,木著臉在看一部文藝片。
仇紹將東西放在旁邊,拿起咖啡杯交到她手裡。
周垚說了聲「謝謝」,喝了一口。
仇紹又端起蛋糕,一勺一勺的餵她。
吃了幾口,周垚別開臉,仇紹放下蛋糕,拉起她的手,輕輕揉著,聲音仿佛在誘哄。
「今晚就在這裡休息。」
周垚點頭,將下巴擱在膝蓋上,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那又黑又亮的一雙眼睛,似乎還有些濕漉,眼角微紅,睫毛很長。
半晌,她開口,聲音沙啞:「那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仇紹知道她必然會問,抬起一手蹭著她的眼角,輕聲說:「你喝醉了告訴我的。」
周垚下意識皺眉:「真的?」
仇紹:「真的。」
周垚:「哪一次?」
仇紹:「在阮齊酒吧那次。」
難怪她覺得他那天很反常。
周垚點頭,但很快又提出疑問:「可我喝醉了從不和別人亂說這些。」
仇紹勾唇:「可見我不是別人。你非但和我說了,還很信任我。」
周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瞪著他,一臉不信。
仇紹輕拂過她的嘴唇,與此同時就聽到那紅唇里吐出這樣幾個字:「真是日了狗了。」
粗糲的拇指驀然一頓,漆黑的眸子眯了眯,他捏了捏那微翹的下巴。
「好,我是狗。狗是最忠誠的動物。」
周垚一怔,突然笑了。
剎那間,那張笑臉鮮活動人,仿佛世間最美的一道風景,印在他眼裡,刻在心上。
隔了幾秒,周垚收起笑,問道:「那你是從那時候開始,就知道我和齊放的事?」
仇紹:「嗯。」
周垚撇著嘴想了一下:「也就是說,你從那時候開始就有預謀?」
仇紹挑眉:「我非但有預謀,我那天還被你日了。」
周垚握拳打了他一下。
別開臉,她撥了撥頭髮,又問:「你就一點不介意麼?」
問出這話,她也不知道想聽到什麼答案。
這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哪知,仇紹卻輕笑出聲。
周垚瞪回來。
他只有淡淡兩個字:「介意。」
下一秒,又道:「我很介意你當時的品味。」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嫌棄。
「真是又蠢又笨。」
周垚睜大了眼,作勢又要打他。
拳頭被他握住了,拉向自己,將人摟進懷裡,一邊拍著後背給她順氣,一邊輕聲哄著。
「小心傷著手。」
周垚瞬間有點哭笑不得,這一刻才覺得他臉皮真是厚。
然後,就聽到仇紹說:「幸好品味這東西是可以培養的,你這十年,長進可喜,有質的飛躍。」
真沒見過這麼老王賣瓜的。
周垚在他懷裡笑著,懶得評價。
半晌,兩人安靜地靠在一起,誰也沒有看屏幕,只聽著那裡面傳出的法語。
直到仇紹輕聲開口:「不過,還是有點懊惱。」
仇紹:「二十歲的小女生,被扔在異國他鄉,語言不通,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又不知道找誰訴說,當時誰『撿』到她,她就會向著誰。如果當年是我撿到,今天就沒他什麼事了。」
周垚笑了:「胡說八道。我還是會看臉的。萬一你那時候殺馬特,我絕對看不上。」
仇紹抓起她一隻手,湊到嘴邊輕輕咬著那蔥段一樣的手指。
「我那時候,和現在一樣帥。」
周垚:「不要臉。」
隔了片刻,周垚問他:「情敵談判是什麼感覺?」
周垚問他:「情敵談判是什麼感覺?」
仇紹垂眸,薄唇微啟:「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周垚:「我又不是領土。」
仇紹低頭望著她:「怎麼不是?這片肥沃的土壤本來就是我的。」
說著話,手也不老實,很快就把人撂倒。
周垚在地板上滾了兩下,躲不開,長裙不知何時被拉了下去,一雙熱騰騰的手掌貼上來,沿著肌理向上滑。
他一口尖牙,逮著肉多的地方就咬。
她小腿肚生疼,毫不客氣的朝他胸口踢踹,卻被擋下。
周垚一路尖叫,要從狼爪下爬出去,卻被拽回來。
直到腿根被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她叫都叫不出來,張著嘴臉色漲紅。
仇紹這才良心發現,抬起頭說了一句:「咬疼了?那我輕點。」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動狠了?
周垚急了,一通掙扎:「姓仇的,你為什麼生氣!」
她記得在茶室里,他就說過他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