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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有個毛病,哪怕水乳交融時兩個人再親昵,一轉眼,她都會冷上好幾天,仿佛兩人的關係回到初始的客套。
好像這樣的**關係,已經觸及了她的某條警戒線,達到邊緣了,就得退回去,等退到安全的範圍,她放心了,才會放任關心重新升溫。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
上一次,仇紹以為自己想多了。
這一次,仇紹知道自己想對了。
幾天了,這都幾天了?
她當他死了?
仇紹才聽仇母講,早上在小公園遇到晨跑的周垚,她們還站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周垚的門還被樓上那個新來的小保姆拉過等等。
可仇紹能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淡淡的應著。
仇紹轉而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刷開微信,點開那個沒良心女人的聊天窗口,上條消息還是三、四天前的。
仇紹垂下眸子,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過兩天有新的聯誼會,稍後確定時間地點我再通知你。】
消息發送,拇指又在屏幕上敲了兩下,轉而將手機扣著放在一邊。
仇紹又轉過頭去聽仇母說話。
半晌,手機響了。
仇紹斜過去一眼,沒動作。
倒是仇母說道:「紹紹啊,是不是工作,你先回吧?媽還得回那屋給你爸做飯。」
仇母沒久留,又囑咐兩句,很快走了。
仇紹關上門折回來時,端起檯面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這才漫不經心的翻開手機,點開微信。
只看到一個字。
【好。】
連個多餘的「的」或者「呀」都沒有。
那隻手一頓,「啪啦」一聲,又將手機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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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容小蓓家門口沒動靜了,周垚睡了兩天懶覺。
精神養好了,人也清爽了。
周垚翻箱倒櫃找了一身行頭,準備去參加有情人網站的第二場聯誼會。
先選了淡紅色的唇膏,打了很薄的底妝,接近裸妝,又用無名指蹭了一點紅色的膏體,在嘴唇中心塗了一層,暈染開。
至於這身純白的連衣裙,周垚不常穿,上面有點蕾絲,襯裙不長,透過光就能隱約看到半截大腿和整條小腿,若隱若現。
周垚不太喜歡一身的白,白蓮花的符號性裝束,萬一吃個飯喝個東西蹭在身上,怪扎眼的。
但也不知怎的,今天竟把這條裙子取出來了,還用掛燙機小心滾了一圈,熨平了表面的紋路。
半個小時後,周垚踩上一雙坡跟鞋,拎著包出了門。
五月過了大半,太陽有點曬,再過半個月就該熱起來了。
周垚將墨鏡架在鼻樑上,分外珍惜五月的微風和適宜的溫度,站在小區口的陰涼地,刷開手機正準備叫車。
這時,餘光卻瞄到一輛銀灰色的車靠近身邊。
周垚將墨鏡微微撥下一點,抬眼一看,哎呦不是住在她樓下的野男人麼?
周垚還記得,那天在畫室里,這個野男人和她一起躺在那個寬大的畫板上。
她累了,就枕著他的手臂,身上有些汗濕,卻連擦汗的力氣都沒有。
他用不知道哪來的一塊白布,在她額頭上擦了幾下,又給她撥開濕漉漉的鬢髮。
身下的塑料布黏在身上,怎麼躺都不舒服,但周垚真的懶得動,何況離開這畫板,就得睡木板,她可不要。
於是,她就本能的往他身上滾,想辦法儘量減少和塑料布的接觸面積。
但她滾了半天,還是有半個身子和畫板接觸著。
直到仇紹感受到她的需求,手臂一撈,將她攬在身上,支撐著她全部重量。
肌膚相觸,肢體交纏,周垚的額頭就貼在他的頸側,屋裡雖然開著冷氣,她卻一點不覺得冷,聽著那沉穩的心跳,漸漸就昏昏欲睡了。
半夢半醒間,仇紹有了動作,他在她睡著之前,將幾張紙遞到她眼皮子底下。
他說:「先把字簽了再睡。」
幹完那個事,就說簽字,怎麼聽怎麼像是買賣**的勾當。
周垚也懶得動,眼皮子都不抬,隨口兩個字:「沒筆。」
仇紹似乎靜了片刻,隨即挪動身體,伸長手臂,拉過來一盒東西,就地取材。
然後,他抓著她的手,按進那盒子裡。
她心裡罵了一聲,「靠」。
那黏糊糊的觸感,是顏料。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啪」的一聲,按在一張紙上。
她心裡一股子火,但沒力氣發泄,又在心裡罵了他一句,側頭就睡了。
此時此地,這個該死的野男人就坐在車裡,距離她只有一道車門的距離。
看那道貌岸然的模樣,還真有點討人厭。
周垚勾起嘴唇,要死要活的口吻:「哎呦,仇先生,這是要出門吶?」
一張口就是「仇先生」,這關係還真是打回原形了。
仇紹的眸子在墨鏡後眯了眯,臉上卻未動聲色。
開口時,他聲音很淡:「今天約了聯誼,周小姐忘記了?」
周垚將墨鏡推回去,遮住一雙忍不住向上翻的眼睛:「沒忘啊,這不準備叫車麼?」
仇紹似是扯了下唇角:「順路,我送你。」
周垚靜了一秒,歪著頭看他,下一秒就放棄矯情的戲碼了,一把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