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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每天都不安,害怕,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人生沒有方向,她拿起畫筆就覺得暴躁,發泄在畫紙上的全是負面情緒……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在想,曾經那個被老師誇獎才華橫溢,將來會大放異彩的人是她麼?還是老師的一時錯覺,是她的自我高估?
那些線條、色彩明明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難以駕馭,明明那麼簡單,卻又那麼複雜難懂。
對著那些畫具,她偶爾還會一陣出神,覺得陌生,不認識了。
簡直糟糕的無可救藥。
一瞬間,周垚仿佛一個無助的小孩,被龐大的無力兜頭蓋下。
周垚輕眨著睫毛,掀開眼帘。
仇紹已經放下畫筆,一手輕輕握著她的手肘。
周垚像是被燙到一樣,小聲問:「你這畫,描述的不是男女之情麼?我會毀了它的。」
仇紹扯著唇角,嗓音低柔:「你看得懂?」
周垚點頭。
「那就相信自己,相信我。」
他拉著她的手,讓她站到身前,長腿合攏,按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腿上。
仇紹再度拿起畫筆,塞到周垚手裡,握了握她的手背,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頸側。
「周垚。」
他輕聲喚她的名字。
周垚似是一震,應了一聲。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畫板,渾身都在顫抖,在戰慄。
他的一條手臂緩緩勾上她的腰,隔著T恤輕撫腰間。
「喜歡和我做麼?」
周垚吸了口氣,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他握著她拿畫筆的手挨近了畫板,卻沒有用力,只輕輕撫弄她的手腕,滑過脈搏,摩挲著白皙的小臂。
「我讓你覺得,黑暗,絕望,或是無助?」
周垚搖頭。
仇紹「哦」了一聲,又問:「那是什麼感覺?」
周垚皺了下眉頭,吸了口氣,隔了幾秒,才微微張口。
「上癮。」
低沉的笑聲貼著她的耳廓。
「那就想想那種感覺。這幅畫,隨你處置。」
可周垚還是覺得害怕。
她天不怕地不怕,敢懟天懟地,偏偏這一刻慫了,為一張畫紙慫了。
背脊的寒毛一根根矗立,頭皮跟著發麻,她閉上眼,深呼吸,試圖讓那種恐懼平復下來。
直到溫熱的胸膛靠了上來,密實的貼上她的背。
她漸漸又開始覺得熱了。
她的大腿緊貼著他的褲子,那熱量隔著布料傳遞過來,熨帖著她的皮膚。
直到濕熱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肩窩。
周垚驀然一抖,睜開眼,眼前出現密密麻麻的色塊,好一會兒那畫紙上的油彩才變得清晰。
一陣恍惚,仿佛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
卻又真實的可怕。
他握著她的手肘帶向畫板,那筆尖幾乎要碰觸到畫紙了。
可他卻停了。
周垚的手就僵在半空,有些怔忪。
下一秒,堪堪蓋住腿根的T恤下擺被撩了起來,一隻炙熱的手掌毫不客氣的探了進去,順著她的小腹向上遊走,一把罩上一方的圓潤柔軟,用力揉著。
掌心下是跳動的心臟,隨著他的動作越發的急促。
周垚試圖調整呼吸,目光卻漸漸迷濛了。
肆虐的手不緊不慢,不依不饒,挑動著敏感,而原本握著他手肘的那隻手,也向下滑去。
周垚輕吟出聲。
只聽那灼熱的嗓音,仿佛含著她的耳垂,呢喃:「最後別忘了署名,Iris and Leif。」
她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戰慄的悶哼,感官瞬間被推向頂峰。
懸空的手臂瞬間一抖,手上微微一用力,那筆鋒就牢牢地按在畫紙上。
周垚下意識抬起雙腳,勾住他的小腿,支撐著自己。
……
…………
周垚渾身打顫,繃緊了大腿,拿著畫筆的手去沾油彩,混了幾個顏色,又一次貼上畫紙,狠狠的划過,順著那底稿的線條揮灑。
那薄唇貼著她的肩頸:「就是這樣,繼續。隨便蹂躪它。」
他越折磨她,她下筆就越迅猛,越狠,越准,仿佛要一口氣把這張紙塗滿。
那些顏色,詭麗的糅合到一起,一塊塊,一條條。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用盡全身力氣落下最後一筆,眼前一陣發白,腳背用力勾著,仿佛抽筋似的,弓著背。
「啪啦」一聲,畫筆掉在地上。
周垚虛脫了,整個人被抱起來,放在床褥上。
她如同一潭爛泥趴著,額前的濕發被撥開,她半睜開眼睛。
……
…………
肩胛骨上的疤痕被一片濕熱柔軟的東西舔過。
那嗓音低沉沙啞,喚著她的名字。
昏迷前,她聽到這樣一句。
「周垚,再做一次紋身吧。」
☆、第67章 插pter 67
再做一次紋身?
周垚一覺醒來, 天已經大亮了。
腦海里第一個湧進來的念頭,就是昨晚仇紹說的那句話。
她呻、吟了兩聲, 蜷縮在薄被裡, 光裸的身體和那絲質的薄被卷到一起, 只露出手腳。
仇紹不在, 大概去了一樓。
周垚蓬著頭髮,裹著薄被坐起身,像是掙扎的蠶蛹, 眼睛迷迷瞪瞪的睜開一道縫, 下意識地向角落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