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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立刻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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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宴會廳,走過兩個拐角,周垚才停下來。
靠著牆,她曲起一條腿,揚起下巴望著天花板,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才覺得沒那麼憋悶了。
臉上的笑容沒了。
耳邊響起的是方才那低沉的嗓音。
「你風光的站在台上向我炫耀,可這些在我眼裡,從不值得一提。」
是啊,不值一提……
即使手裡一個籌碼都沒有,也不要緊。
她還有一顆永遠不服輸的心。
虛心求教,學會那些陰人的技能,但永遠都不要低頭,不要下跪。
她猶記得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有個人點起了一根煙,火星像是在黑暗中戳了一個洞,他靠在床頭,和她說了意思差不多的一句話。
「記著,即使那些婊|子再風光秀給你看,你也要揚起蔑視的笑容,告訴她們,這些在我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那個人還說,這是他一個哥們說過的話,是他覺得最牛逼的話。
是啊,是很牛逼,很治癒。
還陪她度過了從美國回來後那最難熬也最扎心的大學四年。
她一直以為,高中的那些傷害是最致命的,以至於她在美國度過了這輩子最荒唐可笑的日子。
但想到那些傷害致命的不是當下,而是對那後來那四年的後坐力。她變得那麼不可愛,充滿了攻擊性,明明只想做一個安靜的女子,卻根本停不下來。
別人誇她有個性,她有時候卻覺得,自己只是個神經病。
可她沒忘,哪怕全世界都不愛她,她也得自愛,要把自己寵上天。
嗯,就是這樣。
……
想到這裡,周垚又一次長長的吸了口氣,再吐出,撥了下頭髮,準備進場。
充電完畢,一切都很完美!
可周垚才轉過身,卻撞上一道清瘦的身影。
他就那樣站在拐角處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是鄭競。
周垚的眉頭一下子打結了,為這種被人偷窺的不舒服,為那些高中畢業前發生的不愉快。
可開口時語氣很輕鬆:「嗨,你也出來了?」
周垚邊說邊往前走,要繞過他。
可兩人交錯時,鄭競卻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扯住。
就像是預感他會這樣做,周垚幾乎是立刻將他甩開,並迅速退後一步。
「幹嘛?」
狼狽自鄭競臉上一閃而過:「垚垚,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這種愧疚的表情,這種欲言又止的肉麻,她在別的男人身上見多了,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早過了會因為這種表情就覺得自己是主角,是獨特唯一存在的年紀了。
鄭競臉上一陣紅:「我覺得,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周垚翻了個白眼:「沒必要。你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可,可那年咱們……我……」
「行了,鄭競。」
周垚嘆了口氣,真是一點生氣的動力都沒有。
「我說了沒必要道歉,你不欠我。這話是真心的。當年的事是你誤會了。我當時家裡出了事,我又是個傻白甜不知道怎麼面對,想找個人陪我一起扛。靠,結果該陪我的好閨蜜好朋友也傷害了我。你說我能怎麼辦,我沒辦法,只能隨便拉個倒霉蛋,就是你——誰讓你那時候剛好跟我告白呢?我也沒多想,就問你要不要一起離家出走……可我沒想到你會答應。」
緩了口氣,周垚望向有些呆若木雞的鄭競。
她覺得好笑,就笑了。
「真的,你答應的時候,我特麼的也慌!可我要面子啊,不好意思反口,心想著讓傷害我的那些傻逼擔心一下也好啊。為了不讓你覺得我是耍你玩,我那天還背了蠟燭、煙花炮竹和打火機,以為和你去個小公園放個煙火,說點肉麻的話,再被公園的管理員揪去警察局,這場鬧劇就能收場了。結果你……我靠,你特麼的居然帶我爸我媽來捉我!」
陳年恩怨一股腦說出,還很特麼的痛快。
周垚感覺終於培養出一點算舊帳的心情了。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過得多心累麼?我爸我媽,一個上半夜跟我道歉,一個下半夜數落我,我困得生不如死了還不讓我睡覺!我和他們說,我就是想放個煙花就回家,沒有人信,他們還以為我帶著那麼多易燃物要鬧自殺……」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畢業典禮我一句都沒跟你說,原因特簡單,就是因為你出賣了我。真的,和傷害一點關係沒有,你那點傷害還真不夠看。但你得承認,你是個叛徒。」
……
良久良久,鄭競才有些恍然。
他張了張嘴,終於找回聲音:「原來不是要私奔?」
他愧疚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為自己傷害了一個單純無辜的小姑娘,一直以為自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垚:「最多裸奔,私奔個蛋!」
鄭競又是一愣,為她不文雅的用詞。
他別開臉,小聲道:「我還以為,咱們是初戀,所以……」
周垚也有些呆愣,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呃,這個事嘛,我也得和你說清楚……本來呢我也以為你是我初戀。呵呵,年少無知嘛,以為拉手親嘴就是愛……但後來呢,我去美國的時候才醒過悶,初戀呢是要那種要兩個人都喜歡才能算的。咱倆當初那段最多只能算接觸了一下,要是沒我家裡那些事,你和我告白我還真未必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