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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橙眨眨眼,一下就被氣樂了:「我怎麼好看了,怎麼塗脂抹粉了,我都被你氣得長褶子了,出門也就畫個睫毛膏,穿著T恤、牛仔褲和球鞋,整天破衣爛衫的不講究吃,不講究穿,連出席那種高級的會所人家都不接待我,我還能去哪兒招蜂引蝶?」
「你就是好看,怎麼看怎麼好看。」邵承笑的咧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寧橙熱著臉別過頭去,想也沒想就拿起卸妝液抹去睫毛膏:「行行行,那我以後不化妝也不梳頭了,蓬頭垢面的出去行了吧?」
他又是一笑,撐著頭說:「那也好看。」
接連兩天的折騰,讓寧橙實在提不起力氣看完整部電影,進電影院不到半個小時就昏昏欲睡,頭一歪一歪的頻頻點著,邵承叫了她幾次都耐不住周公的召喚。
而這一覺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在回家路上,邵承不陰不陽的幾句嘲弄:「你跟你那些朋友出去看電影不是挺興高采烈的麼,怎麼一跟我看就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對我這個人沒興趣了?」
寧橙頹在副駕駛座的椅背里,百無聊賴的透過後照鏡掃了他一眼,又看向車窗外:「我說你還沒完了,昨天一天我別的沒幹光跟你吵架了,晚上又沒怎麼閉眼,光跟你『睡覺』了,你不累我可累著呢,你別沒事找事。」
邵承久久不語,又見她片刻間就睡死了過去,憋了幾句話在心裡遲遲找不到機會吐露,直到回到小區樓下停車場,才將人叫醒,見她茫然的揉著眼睛,再也不是愛搭不理的樣子,心裡一軟,才說道:「橙橙,其實我那天晚上是真的害怕了。從你掛我電話開始,每隔半小時我就打一次家裡的座機電話,每次都等上一分多鐘,你始終沒有回家,一直到天蒙蒙亮,我的心也涼透了,特別疼。我的根兒就落在你這裡了,你要是把我推出去,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外面的錢能賺的再多,我也找不著一個讓我稱心如意幫我花錢的女人了。」
說著,他抓起寧橙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你摸摸,現在還是涼的。」
寧橙怔怔的接不上話,此時了無睡意,愧疚感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好似要將她的心分成了無數塊兒,撕心裂肺的痛瞬間就將她吞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紅著眼眶訥訥承諾道:「那以後你別再不信我了,我也不再氣你了,好麼?」
邵承也妥協道:「嗯,那我也不再查你了,你也別再用刀子割我的肉了。」
不知道這一遭的分分合合算不算一次質的飛躍,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沒有得以升華,他們只知道這一刻彼此心裡額外的踏實,曾經猶如漫天飛絮隨風搖擺難以著地,如今被一場傾盆大雨拍的嚴嚴實實,蹂躪在春泥中糾纏成一團,懶散的再也不想經受任何波折了。
寧橙破涕為笑,傾過身子迎上前一夜被她咬破的唇,氣息膠著。
若再有人問邵承哪一夜印象最深刻,他會說,就是他老婆在車裡吻他的那一夜。
幸福就是今天比昨天好05
這樣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上人間的日子維持了一周,卻像是過了一年,寧橙沉浸在只有愛情沒有世俗的日子裡,連電話也關了機,不看電視,也不看電腦,徹底的與世隔絕。
直到幾天後的一個早上,寧橙在邵承的背上踩來踩去並聽他哀嚎著大叫「我想起一個事」時,才將這樣的小日子畫上了句點。
邵承翻坐起身打開手機,上面一百多條未接來電,幾乎都是老陳打來的,回電以後就聽到老陳心急火燎的大叫:「哎呦我的大爺您終於活過來了,我說你那天也不交代一聲就不見人影了,上海客戶還以為你被綁架了,我四處找你後來托航空公司的人查了才知道你回北京了……」
邵承恍然大悟的歪著身子靠回床頭,一手拍在腦門上,邊和老陳解釋邊看向蓬亂著頭髮跪坐在一旁的女人,伸手過去撥開她兩頰的發,嘴裡說:「前陣子被我老婆氣著了,公司那邊的事就暫時擱下了,你先頂著,我三天之內就回去善後。」
寧橙一把抓住他的手,咬在虎口處,見他一抖,齜牙道:「你說誰氣誰?」
邵承一手擋著她兩手的攻擊,忙和老陳匆匆結束通話,一轉身就將她壓回身下,喘著氣說:「兩天不治你,上房揭瓦!」
寧橙哀叫了幾聲:「別,別,我那個來了,肚子正疼呢。」
邵承翻身下來,一手捂了上去:「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今兒早。」
「哦。」邵承嘆了口氣,聲音跌落谷底:「怎麼就來了呢,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
這段時間,邵承特意沒用任何保護措施,就是憋著主意讓寧橙懷上孩子。
個把個月前,在他和上海的幾個客戶應酬時喝開了,對方也教了他不少陰招,說他們的老婆都在懷孕以後就收了心,安安分分的在家裡相夫教子,就算心再野也不能放任孩子在家裡自己跑出去玩。
邵承表面沒有在意,卻不知不覺的把這話揣進了肚子裡,緊接著就發現寧橙徹夜不歸,不免懷疑這絕不是初犯。後來,他們雖然把話都挑明了,但是他心裡的刺還是沒有連根拔除,這幾天關門用功圖的無非就是這個。
「你什麼意思?」寧橙回過頭,一臉狐疑的看他:「你憋著什麼壞主意呢?」
「這怎麼能叫壞主意?夫妻倆要個孩子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