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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四種人物和在這個局裡的不同表現,都說明了羅生門定律,然後33又反觀了一下真實生活,發現羅生門真是無處不在,經常會遇到在同一件事裡大家各執一詞說法不同的事情,都是為了美化自己,然而事實真相只有一個,但它到底是什麼樣的,沒人關心。
她的城01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總是很微妙,原本如膠似漆的情侶興許就會在下一刻撕破臉,而原本連呼吸都未曾出現過在同一個城市的陌生人,也興許會在將來的某一時刻水乳交融。
邵承對註冊的提議,很難令寧橙不往「那一夜」去想,周身的血液一股腦的朝臉上擁,她連爬帶滾的翻下邵承的膝蓋,推退開了七八步遠,直到背部靠上了牆才站住腳,瞪著依舊呆坐在沙發上的毒蛇猛獸,好似在他臉上看到了風雲變幻,黑暗中一點依稀的光芒忽而沉墜,融入深處,很快就被湮滅了。
「你在怕什麼?」邵承聲涼如水,依稀很遠,飄進她的耳朵里。
寧橙緊貼著牆壁:「用得著這麼著急麼?」她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傷人,更加不知道眼中流露出的懷疑刺痛了他。
邵承站起身,腳下堅定並沉重的,一步步走近,將侷促瞪眼的她困在牆壁和他之間:「你怕我麼?」他自行回答了上一個問題。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著急?」寧橙維持原判。
「咱們總要結婚的,早一點有什麼區別?」
邵承抓著她的下巴求吻,像蜜蜂采蜜似地急迫,直到細碎逐漸化為綿長,趁她深呼吸時,他說:「萬一已經有了孩子呢?」
邵承的手掌就貼在她的小腹上,她推著他的胳膊卻難以撼動:「你是為了孩子才這麼著急?」
「我是為了『咱們』的孩子。」
邵承強調「咱們」兩個字:「如果是別的女人,那就不是『咱們』了。」
「咱們」就像是一道符咒,奇蹟般安定了寧橙焦灼的情緒。
一個男人說「咱們的孩子」,就等於對他的種限定了孕育的母體,換一個母體是不行的,而就算沒有孩子,「咱們」也依然是「咱們」,不是「他們」,咱們要先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才能有咱們的孩子。
寧橙收到了這層暗示,身體柔順的被他攬入懷裡,而不再靠著那堵冰冷的牆。
她雖然在情感上投向了,然而理智還在垂死掙扎,她訥訥說:「我還要先和我媽說,不能背著他們……」
「我已經請示過了,他們沒有意見。」邵承做得滴水不漏,將他親手打造的城堡的最後一扇窗也封死了。
連她最後的藉口和陣地,都被邵承在不知不覺間挖了牆角,接下來的事就像是打了生長激素般瞬間豐滿,她節節敗退。
第二天,邵承替她請了假,順便監督她推掉了當晚相約周末和秦如是的約會。
從註冊到搬家,前後不過只花了三天時間,邵承說到做到,對於寧橙的拖延計策採取了敵退我打的戰略方式,她說「別看屋子不大,東西可不少」,他便不知從哪裡找了十個人幫她一起收拾,她說「很多東西都要小心輕放,大件的好收拾,關鍵是小的整理起來怎麼也要三五七天」,他便又從公司里叫了三個心細如塵的女職員幫她「整理」,如此一來一往,不出四十八小時,寧橙的所有柜子就被搬空了。
寧橙堅持要留下一些生活用品和電器,邵承卻說:「電器家具就不用拿了,我那裡都有,再說等以後新房裝修好了,咱們還要買新的。我看這間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先租出去,你還能多點零花錢。」
邵承儼然一副當家做主的大家長姿態,斷絕了寧橙「要是吵架了還有個療傷的防空洞」的想法,連她故意落在床下一本書以便當返回的藉口,都被當場翻出來一起裝了箱。
寧橙不願意這麼快就住進邵承的屋子,其實原因頗多,但這些心思九曲腸回,男人再心細一時半會兒也是捋不順的。
蜷縮在自己的小窩裡,寧橙是地頭蛇,就算是上次讓邵承借酒裝瘋行了凶,事後也是對她懇求居多,再沒靠武力解決過問題,她甚至還這樣自問過,如果那天她沒有發燒動彈不得,邵承是否會看在她努力掙扎的份上停手?
可惜,沒有如果。
現在她是地頭蛇住進了強龍的窩兒,連他走過自己身邊,都讓她呼吸侷促,戰戰兢兢,更何況是和她討論他們的生活用品應該如何擺放了。
寧橙打開他的衣櫥後才發現,早已有兩個空柜子等她自投羅網了。他將她的內衣褲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一左一右,看著他細心地將一個個罩杯按照顏色漸變錯落有致的收拾妥當,寧橙終於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我自己弄。」
邵承「哦」了一聲,意味不明,轉眼又去折她的裙子和牛仔褲,寧橙再次將他推開:「行了,衣服我都自己弄。」
邵承沒有退開,從背後將人摟住咬耳朵:「你的衣服我來收,我的衣服你來收,這樣不是很好麼?」
寧橙臉上一熱,揮開腦中幫他摺疊內褲的那一幕,順便掙了出去:「你別搗亂。」
等邵承退出了屋子,寧橙依舊難以平復。
邵承幫她整理東西的每一個動作看在她眼裡,仿佛都成了性暗示,他將他們的牙刷和漱口杯靠在一起,還有浴巾、內衣、鞋,他是故意用這些東西對她進行侵略的,還是僅僅為了表示他們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