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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料到了她有此一問,說:「哦,我說等筱萌結婚了,我也要結婚了,她一會兒就來。結果,幾分鐘後,你就和筱萌一起進門了。」
「那在花池那邊呢,筱萌都和你說了什麼?」寧橙將話題轉移,有些生硬,有些後怕,這似乎顯得她太多疑了。
「她說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我說,我正準備把你娶進門。她很吃驚。」
寧橙想起筱萌當時震驚的模樣,心裡五味雜陳,無名的衝動被激發時,她未經大腦的說了一句:「那咱們什麼時候結婚?」
邵承一腳踩了急剎車,將車靠向路邊,解開安全帶側過身看她,聲音幾不可聞:「你剛才說什麼?」
寧橙閉了閉眼,緩緩轉過頭,揚起笑容:「你還沒跟我求過婚。」
她之前到底在怕什麼呢,寧橙如此自問,疑惑一掃而空。
邵承睜大眼,一手捧起她的臉用力親了一口,接著從車載儲物箱裡掏出一個盒子:「下午買的素圈,這個是讓你平時帶的,過陣子再補一個有鑽的給你。」
在寧橙默許的眼神下,邵承拿起戒指,拉起她的右手,彼此都感受到對方指尖的顫抖,直到戒指套上的那一刻,他的吻也隨之印在無名指上。
右手仿佛觸電了似地輕輕一抖,電流一路抖進心間,寧橙紅了眼眶,主動親吻了邵承,睫毛輕微顫抖,瘙在他臉上,抓心的癢。
然後,他們擁抱在一起,寧橙又主動的將手從他襯衫的紐扣間伸進去,她聽見他在耳邊說:「別惹我。」
她輕聲笑了,非常得意。
後來的事順理成章,筱家父母親自去了一趟上海,面對面和曲家父母談了三個小時,不知用什麼法子說服了他們,不僅接受了筱家父母拿出的二十萬的支票,也同意曲燁留在北京,住進筱家。
筱萌和曲燁很快領了證,大擺宴席的當天,寧橙被安排在主桌,邵承的左手邊,她吃了筱萌親手包的糖,邵承也吸了一口曲燁親手點的煙。
寧橙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心情澎湃,將筱萌的似笑非笑歸咎為她只是不願破壞臉上的妝,所以始終笑不漏齒,淺淺淡淡。筱萌曾經多麼渴望嫁給曲燁,如今她得償所願了,理應是快樂的,寧橙如此對自己說。
寧橙並不知道,就在婚宴後的當晚,筱萌和曲燁大吵了一架,曲燁被她轟出了新房,在客廳將就了一晚,筱家父母勸說無效,筱萌死活不開門。後來問起吵架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一些瑣碎的小事,大家都認為是筱萌小題大做了。
筱母已過來人的立場告訴曲燁,孕婦的情緒總是難以捉摸的,妻子再鬧,當丈夫的也要一哄再哄,這不僅是為了妻子好,也是為了孩子好。
第二天,曲燁哄了筱萌一上午,兩人和好如初,下午,筱萌去了超市,又在廚房忙活了三個小時,做了四菜一湯慰勞全家,雖然她的廚藝差強人意。
蜜月過後,筱萌回到公司,聽說寧橙請了幾天假,後來一問周末,才得知寧橙也要結婚了,新房步入裝修期,正在四處看家具。
男人的痛03
筱萌和周末平日來往不多,但是不知怎的,就在寧橙為裝修和家具奔波的這幾日,筱萌卻突然對周末推心置腹,將自己和曲燁之間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可能這就是出於依賴心理吧。
客觀的說,周末的人緣不如筱萌,但周末有個特點是筱萌望塵莫及的。周末從不在背後議論和自己無關的事,最起碼公司里的同事們是沒聽過的,令平日狡黠聰慧的她更顯得可靠,很多同事都會選擇向她吐露心事。可以說,周末知道的秘密是最多的,但是至今沒有同事能撬開她的嘴。這一點,為她的人格魅力加了不少分,
但是換句話說,「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周末是這句話的忠實信徒,也說明她在某種程度上是自私的。當然,這種己不勞心還要排除男女關係的事,周末對此深具八卦心理。
筱萌逮住周末,和她抱怨身為人妻的痛苦,但說來說去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周末聽著膩歪,卻只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笑著,心裡腹誹的台詞非常精彩:「她還有什麼不滿的,閃戀,閃婚,衣食無憂,丈夫還是入贅的,靠著她娘家的錢建立事業,被她死死地吃定了,相比起自己,她簡直是一帆風順了,居然也有這麼多可抱怨的。」
周末對筱萌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排斥,經驗告訴她,筱萌若不是失去了理智,就是別有目的。
筱萌不知道周末的前史,更不知道在周末眼裡,自己正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無形中刺激了周末而不自知。換做平時,筱萌一定會敏感的發現異狀,但是接連幾天的心理不平衡,已經讓她對拿捏人性失了准,她只想著要抓住一根浮木,對它吐露自己所有的心聲,而周末不會說出去,她跟浮木沒有區別。
只是,連筱萌自己也沒意識到此時她對周末的求救心理。
她們的談話里多次提到寧橙,筱萌說過三次「憑什麼」,潛意識裡表現出介乎於嫉妒和羨慕之間的情緒。在出身和後天的條件上,筱萌高於寧橙的優越感,但是在最近一連串變化中,筱萌對寧橙有強烈的自卑感——自然,這都是周末的看法。
而當周末將這些分析告訴寧橙後,寧橙是受寵若驚的,她自然想不到一向活在高處的筱萌竟然會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但是轉念又一想,這些舉動是和曲燁以及邵承有關的,與其說是在意她,倒不如說是在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