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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她目送邵承的車裡去,返回公司,木然的投入工作,一整個下午都沒和隔壁屋的筱萌說上一句話,倒是在去洗手間的路上,和周末寒暄了幾句。
周末說,她約了秦如是明晚見面,問寧橙是否願意共同前往,然後不等寧橙表態,又道:「中午你就拒絕了我一次,這次可不能再拒絕我了。」
「筱萌不去吧?」寧橙問出口才驚覺,自己竟然問出這句話。
「你很在意她是麼?」周末果然觀人於微,尤其是對同類,她說:「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她和我說過些什麼了,我很抱歉。」
「不管你的事,問題已經出現了,就算你不說,它也已經在那兒了。」
兩人相視一笑,很微妙,她們竟然因為這件事產生了心心相惜之感,應驗了那句上帝關上你的門還會給你留一扇窗的話。
然而在臨下班前和筱萌擦肩而過時,寧橙又想起另一句話:「信任就像一張紙,皺了,即使撫平,也恢復不了原樣了。」
她想,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女人之間的友誼。
帶著一肚子的無可奈何和負面情緒,寧橙直接打車回了家,進了門發現邵承已經在家了,她突然有些手足無措,沒想到歡迎自己的不是一室空蕩,於是立在門邊愣愣的看著他賣力地擦著新茶几。
「回來了?」邵承拍拍褲子站起身,走過去將她拉進來,再關上門:「怎麼了?」
「沒事。」寧橙抽回手,坐進沙發里:「你新買的?」
邵承不疑有他,湊過去坐下,明顯感到寧橙錯開了一點距離。
「怎麼了?還發燒麼?」
寧橙躲開他伸過來的手:「我沒事,我去洗澡。」
她逃難似地走進浴室,扭開水龍頭,撐住洗手池邊,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
「橙橙,你怎麼了?」邵承在外面拍打著門板,持續了半分鐘,門才從裡面被拉開,寧橙濕著臉站在門裡。
「你到底怎麼了?」邵承捧起她的臉,認真的審視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寧橙不言,偎進他的懷裡:「你別碰我,讓我靠一會兒。」
邵承只得放下搭在她肩膀的手,垂在兩邊,感到胸前濕漉漉的,望向鏡子裡的他們,才發現鏡子裡的男人一臉茫然,他看不到靠在胸前的女人是什麼表情,但是她抖動的肩膀卻說明了問題。
當寧橙被他抱坐在沙發上後,終於願意抬起臉,眼睛微紅,神情萎靡。
她不禁自問,是否失去筱萌這個朋友真值得她如此消極?她並不確定,然而同時又發現,她是有些捨不得的。
一手揪著邵承襯衫上的紐扣,寧橙又問,要是沒有那一夜的顛覆,她會不會選擇對邵承吐露她和筱萌之間的誤會?多半會的。她想。
現在的她,很想找個了解內情也了解自己的人說說話,這個人原本應該是邵承,但是她的身體和心理都對他產生了排斥反映,她既想靠近他,又希望他能暫時消失讓她一個人呆一會兒。她很想靠著他睡過去,卻又怕他的雙手會再度環上來,然後像那天晚上一樣撕扯她的衣服,她想和他分享她的一些想法,卻又擔心敞開心扉以後接踵而至的是又一次瘋狂的掠奪。
她陷入了死角,不知道如何擺脫。
她不知道,邵承卻知道,他的話不僅強行將她從死角拉了出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同時又將一個新的煩惱扔給她。
「橙橙,要不……咱們明天就去註冊吧。」
寧橙難以掩飾驚訝的望進他眼裡,那裡面的女人同樣又呆又傻,她說不出話。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上一章的作者有話說:
曲燁,曲燁和筱萌應該算是羅生門中美化自己最多的兩個,尤其在和筱萌上床以後,曲燁試圖用自己的愛情觀說服旁觀者相信,這僅僅是一場男歡女愛,根本和責任無關。若旁觀者是和這件事毫無關係的人,大家或許會各執一詞,但是旁觀者是寧橙和邵承,他們身在局中,此時不能選擇站在曲燁一邊,認同他只是玩玩的說法,而必須選擇站在筱萌一邊,就算筱萌是有意的勾引,事實也是事實,過程沒人追究,良心的底線不允許狡辯。所以,曲燁想用這件事刺激寧橙,或者達到報復誰的目的,算盤打錯了,他不但將自己陷了進去,還因此走上結婚的路。但是後來的事實也證明,娶了筱萌,可以擺脫父母,還可以開影樓,他也是喜歡筱萌的,並非完全為了刺激寧橙,所以在生活和情感上,曲燁的損失都不如得到的多,而最糾結的是,他入贅筱家,在筱萌發脾氣時,曲燁不能當著筱家父母的面說什麼,唯有忍讓,筱家父母明白是女兒的錯,會教訓女兒,但也不會偏幫女婿,這就是他們日後的心結。
筱萌,上床那件事發生後,筱萌扮演者弱者,也是真的害怕了,所以需要向人求助。在邵承和寧橙提出結婚的建議之後,筱萌的理智回來了,她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她也了解自己的父母,所以叫邵承和寧橙一起去家裡,在父母崩潰的時候,筱萌只好跪地求饒,這對於從小嬌生慣養的她是一個突破,別說跪地了,連筱家父母打她都是頭一遭,所以這一跪比任何人說話都管用。再換個角度來看,寧橙是不能將曲燁從曲家父母手中解脫出來的,筱萌再自私也好,卻有這個能力,反觀曲燁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有幾個能做到筱萌為曲燁做的一切?筱萌有朋友為曲燁開攝影展,有邵承出面上海談判,有寧橙暗示曲燁,還有父母和經濟條件做堅實後盾,從條件和實質關係上說,筱萌都是那個匹配曲燁的女人,而寧橙,僅僅是去了一趟上海已經有了此生再也不見曲家父母的念頭,寧母也認為不宜再來往,相比之下,筱萌越挫越勇,自然這也是她自私+不認輸的性格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