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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寧橙卻是一個擺脫困境的機會,她想,只要邵承出差,就算筱家致使他也要向距離低頭,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就不信筱家人捨近求遠,放著女婿不用,偏要用邵承。
邵承曾經為了這筆生意煩惱許久,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和對方企業磨合交涉,此時終於敲定合作協議卻又半喜半憂,他擔心自己兩地跑會忽略了寧橙,就建議寧橙辭職,他們可以在上海租一套房子,方便他們隨時過去,不用總住在酒店,白天他去談生意,晚上回來陪她。
為此寧橙思慮很久,一來寧母那邊不能無人照料,在北京她還能一周回去一到兩次,這要是過上北京上海兩頭跑的日子,保不齊會在寧母有需要時無人可依,原本還有寧叔叔可以擔當一家之主的重任,可是自從他輕微中風後,寧母開始擔驚受怕,家裡的事不敢讓老伴兒插手,寧願自己多辛苦一點也好過再把人折騰進醫院,這樣一來寧橙自然不敢離開寧母太遠。
二來年紀輕輕就成為全職主婦,寧橙難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她的事業剛剛起步,提出的廣告創意也受到客戶們的廣泛讚賞,這種成就感是在任何領域都不能獲得滿足的。再說好男人志在四方,寧橙嘗過工作上勝利果實的滋味,自然懂得邵承對事業的渴求,她不希望自己像個老媽子一樣跟進跟出,更不能將邵承束縛在自己身邊耽誤了他衝刺的步伐,不如放他出去大刀闊斧,以免將來徒留遺憾。於是基於這些考慮,寧橙決定鼓勵邵承去上海,她留守北京做他背後的女人。
她沒有告訴邵承,其實她也擔心若是真的過上如影隨形的生活只會消磨他們之間的感情,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夫妻兩人若是沒有個人的空間,也是危險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邵承和上海客戶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基本穩定,第一筆合作款項順利入帳,他們在北京的新房也提前還清了房貸,寧橙考了駕照,很快熟悉了路況,來往於公司和娘家、筱家,以及機場,邵承的意氣風發也成為寧橙的自豪,成全了丈夫的夢想,就等於又一次證實了她的眼光是對的,再加上這幾個月以來她貢獻的廣告創意均被賣了好價錢,滿足感和成就感雙管齊下,寧橙度過了一段她人生里最開心的日子。
年底,曲源的出生取代了筱萌的位置,成為筱家的新寵兒,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剛剛滿月就收到堆滿半間屋子的禮物。
寧橙代邵承出面,送了一隻金手鐲,一個金吊墜,和在家休養的筱萌閒聊時,筱萌時而問起公司的變化,寧橙只撿重點說,她看得出來筱萌不會安於在家多久就會回歸崗位。
至於曲燁,寧橙聽說他的影樓生意蒸蒸日上,雖然因為資金問題和幾個月前的那筆生意失之交臂,但他也說橫看成嶺側成峰,後來也不乏許多小生意的日積月累,鞏固了影樓的基礎,總好過自不量力的一口吃下那筆買賣卻消化不良,反而得不償失。
曲燁難得的豁達還因為他在筱家的地位日漸升高,家庭事業兩得意令他如沐春風。這個轉機起因於筱母連著幾次向邵承幫忙都趕上他人在上海,最後反被女婿自告奮勇的漂亮解決,這和他剛進門時只知道伸手要錢的態度大相逕庭,再見曲燁和筱萌也相處的和樂融融,二老對女婿信心倍增,最近半個月也很少提起邵承。
一轉眼,已經是來年三月,筱萌做完了月子,也過完了春節,回到公司正準備一展拳腳,這時人事部下達了人事調動,寧橙被升了職,職位和工資都高出筱萌一級。
蛻變進行時01
寧橙的晉升瞬間提高了筱萌的戰鬥指數,僅僅用了三天時間,筱萌就和以前所有的關係戶重新建立了聯繫,每晚半醉的返家,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囫圇脫了衣服癱在床上一夢到天亮。
筱父、筱母連連搖頭,推說曲燁去勸勸自己老婆,曲燁坐在床沿陰沉著臉等著床上不醒人事的她,這才感受到什麼叫風水輪流轉,本想組織好語言再好好數落筱萌一頓,哪知剛說了第一句開場白,就被她搶白的「別忘了你以前也這樣,沒資格說我」頂了回來。
這句話半硬半軟,筱萌的語氣也不輕不重,但導火索本就不需要威力十足,等在後面如山高的積怨才是正題。
曲燁接連幾個月的鬱卒已經積攢了十成十,又被這句話一激,眼瞅著就要決堤,連忙深呼吸咽了回去,到了樓下蹲坐在花池邊,和久違的香菸老友再次接了頭。
吸完一根,曲燁嗅了嗅身上的味兒,慢步折回家,剛來到臥室門口就被迎頭扔出來的被褥和枕頭砸了正著,門裡的女人依舊酡紅著臉,眼神渙散,但並沒有降低她的攻擊性:「又抽菸了吧,你去書房睡。」
曲燁吃了個閉門羹,進了書房獨自發呆了一會兒,然後像是突然頓悟了什麼,立刻發了條簡訊給寧橙。
「白天在公司,筱萌有沒有遇到什麼事?她今天很不對勁兒。」
「沒看出異狀啊,不過這幾天筱萌在拼業績,可能是忙暈頭了。」寧橙回道,然後將自己升職的事告訴曲燁:「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感覺她對我升職的事很不平衡。」
「難怪了。」曲燁很能理解筱萌的心理,這就跟龜兔賽跑一樣,本來領先超前的兔子被晃晃悠悠的烏龜打敗了,自然如鯁在喉。
得知了癥結所在,曲燁又問起寧橙的近況,聽說邵承又出差了,曲燁調侃道:「他在上海的時間快比北京的久了,你就不怕他在外面養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