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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橙默默地聽著,四肢冰冷,仿佛正在接受上帝的審判,可能下一秒就會被揣進地獄,她沒有反駁或者指責曲燁,更沒有大吼大叫,只是平靜的說:「這次就算了,別忘了以後找我請打另外一個號。」
寧橙那邊掛了線,曲燁坐在花池邊發了會兒呆,然後翻出手機的通話記錄,刪除「寧橙」那條,他想寧橙的提醒是對的,他不該再打這個號,筱萌隨時會查勤。
對著天空,曲燁吐出一口氣,他用玩世不恭當做保護色,就像寧橙慣用嚴謹冷漠偽裝她的脆弱敏感,他依舊相信筱萌是那個唯一可以救贖他的女人,然而卻沒有人告訴他在蒙受救贖的同時,也將毀滅的權限一併奉獻。
曲燁相信,筱萌絕對有讓一個人上天堂再讓一個人下地獄的能力,比起地獄,任何人都更願意活在天堂。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對女人的傷害,不一定是他愛上了別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時候讓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時候沒有扶她一把,在她成功的時候竟然妒忌她。——張小嫻
她的城02
在精神上遭受曲燁的打擊後,寧橙決定暫時不取消第二支手機號碼,因為它是否存在都不能改變前史,前有狼後有虎,有或沒有它,曲燁的威脅都一樣存在。
當晚,寧橙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她和曲燁用電話**反被邵承查了勤,驚醒的時候天邊已經蒙蒙亮,約莫是凌晨四五點鐘,自這以後再沒睡著過,便起了大早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迎來邵承的一句調侃:「你這麼殷勤,我有些受寵若驚,不會是為了報答我昨晚的賣力『付出』吧。」
寧橙啐了他一口,然後生平第一次給男人打了一次領帶,似模似樣。
強忍著倦意,寧橙第一個走進公司,坐在位子上發呆,周末是第二個。
這是周末最後一天上班,她依然沒有遲到,保持住全勤的記錄,有始有終。寧橙對周末刮目相看,她雖然平日嘻嘻哈哈對什麼都滿不在乎,但是在工作上的嚴謹態度,令請假頻繁的寧橙望塵莫及。
趁著四下無人,周末說:「我這兩年之所以從不遲到,全是因為跟我的前准未婚夫賭一口氣。分手前,他總說我對生活,對工作,對他的態度太過輕慢,我就是要證明給他看,我也是可以對生活,對工作,對男人無比認真的,最起碼我這兩年談的對象都對我一致好評,分手了大家還是朋友。」
寧橙提出質疑:「你的前准未婚夫又不知道你每天按時上班,除非他監視你,否則你怎麼跟他證明?」
「他怎麼沒有監視我?我就住我對門,我每天出門的時候,都會隔著餐桌跟他說『拜拜』。」
寧橙半響沒緩過來:「你是說……你們住在一起?」
「我們一直在同居,不過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我的工作和交友從不瞞他,他也不避諱我。」
寧橙不明白周末和她的前准未婚夫如此較勁兒圖個什麼,但她深知自己做不到這一步,倘若她和邵承分了手,有朝一日狹路相逢,她是斷然做不到一笑泯恩仇或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更別說是日日相對了。
周末的豁達,是自己畢生要研習的科目。寧橙想。
這天中午,寧橙、筱萌、周末三個不同類型的女人共進了午餐,周末對她二人的相敬如賓並未產生過多的好奇,好似女人之間的吵架、和好對她來說司空見慣。雖然大家年紀差不多,但是周末更像是個過來人。
當晚,寧橙像邵承請了假,跟周末去見了如雷貫耳的秦如是。
對於寧橙來說,能讓自己佩服的周末所佩服的女人,必然是個高人。
初見秦如是,寧橙從外觀到內涵都受到了巨大洗禮,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秦如是的品味,若仔細分析,秦如是的裝扮應屬於讓人自慚形愧的低調和淡然,仿佛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都像是為了應驗錢鍾書所說的「落伍的時髦,鄉氣的都市化」而存在的。
周末向秦如是引薦寧橙時,用了這樣微妙的一句話:「寧橙,挖了公司第一美女牆角的偉大女性。」
寧橙愣在當場,連握手禮都忘了。
周末進而補充道:「秦姐,您還記得於總公司的『第一美女』麼,就是連我前准未婚夫都說五官挑不出一點毛病的那位,大學時期還是校花。她的前男友現在是寧橙的丈夫,可見女人光有外表也是不夠的。」
當著秦如是的面,周末漏了陷,原來她對筱萌忌諱頗大,追根究底,問題還是出在「前准未婚夫」上。
其實那位連面都沒照過的前准未婚夫不過是老遠見到周末和筱萌走在一起,晚上閒來無事和周末提起,用了這樣一句:「她左右臉的比例非常接近,五官挑不出毛病,什麼時候介紹給我。」
聽在外人耳里只會覺得是「前准未婚夫」故意激怒周末的說辭,然而周末卻只想得到他當初對自己的形容:「嘴巴稍微大了些,皮膚不夠白,眼睛倒是又大又亮,但是一瞪眼實在嚇人。」
換句話說,他在周末心裡的地位依舊居高不下,只不過當事人不願承認。
聽完事情的始末,寧橙得出一條結論:「在愛情上,周末和自己沒有區別。」
秦如是笑道:「你倆都折騰了兩年多了,還不肯妥協麼?」
「我為什麼要妥協,錯在他不在我,他不道歉我就跟他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