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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橙歪著身子縮進椅背里,心想倘若換做是曲燁和筱萌,會選擇什麼答案呢?
筱萌看似天真,卻有很深沉的心思,她習慣了被人捧在手心裡,多半是會選擇C小姐吧,因為C小姐不僅可以為了愛情成功的拆散了A先生和B小姐,又可以為了夢想甩了A先生去了美國,也許到了美國,還會認識更多的字母先生,這樣任性妄為總能達到自己目的的C小姐,是幸福的。
而曲燁,依照他在女人堆中無往而不利的歷史來看,他絕對是A先生,令B、C、D三個女人先後為他顛倒,雖然最終陪伴在他身邊的只會是一個女人,卻不能改變他讓女人又愛又恨的事實。
邵承覺得她的話有些意思,不禁勾起嘴角,緩解了臉上繃緊的線條,分析道:「A先生太過自私,對於這樣的男人,女人是不能採取強行攻占策略的。」
寧橙同意:「是啊,戀愛是兩廂情願的事,又不是殖民主義者占地盤。」
「也許循序漸進的方法更有效?」邵承反問。
「你是男人,怎麼問起我了?」寧橙輕笑,不知是不是在酒吧里待得太久,人也被熏的有些醉意:「循序漸進,懷柔政策,就像是溫水煮青蛙,這對男人真的有效麼?」
邵承似笑非笑:「可以試試。」
這話帶有鼓勵的意味,寧橙幾乎懷疑自己幻聽了,尤其是他的話里沒有主語,這更加讓人無所適從,不知該不該對號入座。
「好,有機會的話。」既然如此,寧橙也選擇一個半真半假的回答。
邵承果然有些好奇:「什麼有機會?」
寧橙裝傻道:「你不是說建議試試麼?我說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找個人試試。」
邵承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但那一眼中透露了太多情緒,複雜難辨,他說:「愛情可不是遊戲。」
「我知道,我這個人很認真。」
邵承眼皮一跳,不知道她是在火上澆油,還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但是不可否認才壓下的火氣又有些反彈的趨勢。
他沿路看了看地形,找了一個不阻礙交通的角落將車停下,熄了火兒,讓兩人徹底陷入了黑暗。
解開安全帶,邵承半側過身,盯著她亮的出奇的眼睛:「你想說什麼?」
寧橙學他的樣子,微微挑眉:「我什麼都沒想。」
邵承眯起眼:「就因為我不告訴你老趙和我說了什麼,你就這麼大反應?」
他果然不是個笨人,寧橙想。
「是啊,我是想知道,但是說不說決定權在你,你要是不說,咱們可以繼續聊點別的。」
寧橙不太認真的威脅道,表面看似輕挑滿不在乎,心裡卻打著鼓,耳根已經開始發熱,但卻慶幸自己認識曲燁這麼多年,或多或少也學了一些調侃人的態度,說實話,用起來真的很爽,並且足以氣死人。
邵承的呼吸越顯濃重,寧橙能感到他腎上腺素正在直線上升,但越是這樣刺激他,她越覺得興奮,說白了,大家都有些賤骨頭。
耳垂突然被一根食指輕輕划過,寧橙難以自控的抖了一下肩,自被他碰觸的位置升起了一股戰慄,很快蔓延至全身。
「你一說謊或是緊張,耳朵就會泛紅。」邵承輕聲道,並不挪開那根不禮貌的手指頭,不厭其煩的上下移動,好似在惡意提醒她耳垂上那極不正常的溫度。
寧橙紅透了臉,雖然他看不見。
她向後挪了挪身子,躲開他的騷擾:「阮齊說,他以前見過我,他說你也見過我,到底是在哪裡,連那個老趙也說見過我,你們……」
「別提他。」邵承突然打斷,聲音極沉,接著嘆了口氣,好似妥協了:「咱們確實是見過,不過是你忘了。」
「哦,在哪裡?」
「我上大學時的宿舍。」
「我怎麼會去你們宿舍……」寧橙奇道,然後又頓住,聲音有些抖:「你在哪所學校上的大學。」
邵承沉默了幾秒鐘,報出了母校的名字。
寧橙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屏住呼吸僵直了身子,好一會兒說不出話,直到她終於有了行動能力,卻只是轉過身子,背對著邵承縮進椅背里,窩藏在體內的情緒也終於達到了沸點,迫使她咬住嘴唇極力控制著。
寧橙當然記得,雖然她忘記了邵承、阮齊和老趙,但那天的事就像夢魘一樣難以從腦海中驅逐,每次想起都倍感噁心。
寧橙曾有個極其要好的女朋友,叫明明,大她三歲。
明明是個戀愛至上的女孩,第一次愛上一個的男孩,幾乎傾盡了所有。明明學了十四年的舞蹈,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出色的舞蹈演員,那段時間正為了導師特意安排的一場演出積極備戰。導師的意思是,演出當天會有一位重要人物前來觀看,以往被這個重要人物看中的苗子後來都大紅大紫了。這是明明夢寐以求的機會,因為空有才華而沒有機遇,最多也不過是懷才不遇,有時候運氣遠遠比能力重要。
可偏偏,就是在演出當天,明明接到了緊急電話,趕赴醫院去看據說出了車禍受了重傷的男朋友,卻不想那不過是一場價值一千塊的賭注。為了證明在這世上真有一個女孩願意為了他放棄夢想,那個男孩和幾個校外混混朋友打了賭,漂亮的贏得了面子,卻令她埋葬了夢鄉。
導師對明明很失望,明明對自己也很失望,然而這種失望卻只是開始。幾個月後,她被那個男孩甩了,自暴自棄的將夢想也拋諸於腦後,從此人生灰暗。當所有同學都在為前程奔波時,明明參加了援藏計劃,寧橙苦勸無效,哭著將她送上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