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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的形容很恰當,寧橙也因此想起婚前那段貓捉老鼠,你追我跑的生活,他越是步步逼近,她越慌張,他發揮土匪強盜的精神強行進駐她的小窩,她無處可躲卻仍是頑抗掙扎死守最後陣線,這樣的遊戲曾經令她有種無措的期盼,既亢奮又擔驚。
「哎,看來我是又把你逼得太緊了?」邵承突然轉了口徑,令寧橙始料未及:「就三天?」
「就三天,我保證。」她仿佛如獲大赦的囚犯,暈眩的不能置信天降的恩賜。
「那我能去你那兒『坐坐』麼?你總不能不讓我見你吧,就當再重溫一下婚前偷情的那段日子?」
寧橙斜了他一眼,警惕道:「偷情?」
邵承臉上流露出一種退一步海闊天空般的大仁大義,雖然寧橙將此理解為「假仁假義」,但這依然無礙於他發揮演技。
他說「不合法的同居,不都是偷情麼,我願意再當一回流氓,只要你喜歡。」
寧橙瞪著他,呼吸不穩,她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才發覺自己低估了他的蹬鼻子上臉的精神,被生活的安逸洗腦了,居然一併將枕邊人的劣根性也漂白了。
已婚男人的心裡話05
在邵承的注視下,寧橙開始收拾行李,他靠坐在床頭雙手環胸的看她忙裡忙外,臉上的笑容虛偽到了家。
「我說你不能幫我收拾收拾?」收拾完一個箱子,寧橙坐在床沿歇了一會兒。
邵承慢悠悠地說:「我老婆要搬出去住,我還得幫忙打包?」
「我就住幾天。」寧橙嘀咕著。
「你就住幾天幹嘛收拾兩個箱子?」
「女人用的東西就這麼多,沒辦法。」
邵承一個懶驢打滾橫躺□子,舔著臉將頭枕上她的膝蓋:「那你也把我打包吧。」
「咱們說好的。」寧橙嘆氣道。
「可我後悔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不想當君子,我就當你的男人。」
寧橙不接話,她說不過他,但行動上他也拗不過她的倔勁兒,他們都清楚這一點。
最後,邵承還是拖著身子懶懶散散的將行李幫寧橙扛上了車,甚至還擔任了一回司機,將人順利的送到婚前曾頻繁出入的單元樓下。
熄了引擎,他們無言的坐在車裡,一同看著車前,不知是不願從各自對過往的回憶中清醒,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邵承將視線移向單元樓的樓口,在七八個台階下左側隱藏的角落裡,他曾將寧橙壓在牆上索吻,至今仍有股毒品一樣滋味夾在唇齒間。
想著想著,眼睛不自覺地眯了起來,眼前仿佛籠罩了一層瑰麗的霧,邵承想起自己原來也是這樣坐在車裡,看著隔著一條街的對面,總盼著令他的中樞神經感到無限快樂的那個女人,能從那裡走出來。
當時,小區外的路還沒有拓寬,他的車也開不進來,現在開進來了,卻是將人送回來,而不是掠走。
而寧橙腦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她追著一張自己和明明的合影向前跑,結果竟然撞進一雙含著笑意的眼中,他撿起照片交給她,笑的深藏不露:「拍的真不錯。」
而當他們婚後再提起這件事時,這個男人正摟著她躺在屬於他們的床上,床褥棉被被他們的四肢交纏著擰成了麻花,慢慢吸走他們身上的汗水,他那時卻又是另一張嘴臉:「當時看過那張照片,晚上我回去就開始幻想怎麼把你的衣服一件件扒光,再和你在床上翻滾,聽你在我耳邊叫著討饒,雙手在我背後留下抓痕,就像現在這樣。」
「什麼照片?」
「你和明明的那張,你笑的嫵媚多情,好像在勾引我……」
從那天起,寧橙開始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男人偏好買美女的寫真集,偏好收集美女畫冊,甚至是泳裝照的明信片,色不迷人人自迷,色的不是男人的本質,而是他們的思想。
心儀的女人可能僅僅是含蓄一笑,也會讓他們腎上腺素直線攀升,這能賴誰?
一隻花色的夜貓從車旁路過,來到車前,另一隻仿佛踏雪的夜貓跟了過來,趁著花貓低頭的瞬間,兩隻前腿利落的搭上它的背,腰部以下快速而靈活的前後運動,令花貓發出讓人難為情的叫聲,好像痛苦,又好像享受的悽厲。
這一幕聲色俱佳的表演將車裡兩人拉回了現實,卻沒有一併驅逐因遐想而製造出的生理反應。
寧橙吞咽著口水,清清嗓子道:「別在這兒耗著了,快搬東西。」
她別開臉不去看那兩隻貓,既羨慕動物之間可以毫無顧忌的放縱□,又怨恨它們在這個時候出現,用實際行動嘲笑他們這對道貌岸然的人類。
邵承沒搭碴兒,他一言不發的下了車,打開後備箱,再將背包交到寧橙手裡,兩人分工有序的走進單元樓。
電梯口巧遇了昔日鄰居家的大娘,大娘極其熱心和八卦的探聽道:「這不是小寧嘛,好久不見,怎么小兩口回家住幾天?」
寧橙乾笑著應酬著,餘光瞄向邵承面無表情的臉,心裡沒底。
進了家門,寧橙站在客廳里環顧著:「真夠髒的,今天有的忙了。」然後回頭看了眼邵承:「要不你先開車出去轉一圈吧,我得收拾會兒,你就別跟著吃土了。」
邵承既沒有出去,也沒有擄袖子幫忙,他的反應只是看了看表,不到五分鐘就接了一通電話,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迎進來幾個熟悉的面孔,全是他公司里的員工,一個個抄著傢伙不由分說的就進屋大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