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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橙不願意相信父親做了違背道德的事。
但母親給她發來一堆拍下來的簡訊照片,邱橙看著內容格外污穢下流的話,忽而一陣犯嘔噁心。
身體裡好像有什麼突然坍塌了。
她一時無法接受和消化,強忍住要吐的衝動,眼睛蒙起水光,視野變得模糊不堪。
那天邱橙從考場往宿舍走時,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心臟難受到就連呼吸都在疼。
她在舍友走後躲在宿舍里哭了整整一天,吃不下東西也喝不下水。
秋程到宿舍樓下找她,情緒正崩潰的她不想見,騙他說她已經回了家。
一直拖到深夜,在學校門禁時間到之前,她才拖著行李箱走出宿舍樓。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們家不再充滿歡聲笑語。
雖然父親再三發誓保證不會再對不起她們母女,可裂痕已經存在了,沒辦法修補。
母親變得疑神疑鬼。
只要父親一出門,離開了她的視線,她就覺得父親去跟小三見面了。
邱橙每天都在父母的爭吵中度過。
父親心存愧疚,對她越發殷勤關切;而母親似乎是想讓她跟她統一戰線,只要父親不在,母親就在她面前一次次提父親出軌的事,像在不斷提醒邱橙該站在誰這邊。
在跟邱橙單獨相處時,母親用盡了骯髒的字眼辱罵父親,甚至會露出「去死」這種字眼。
從小被父母嬌養到大性格活潑開朗的邱橙第一次覺得自己因為家庭破裂很抑鬱。
漫長的暑假望不到頭,可她窒息到已經喘不過氣,所以就找了份家教的兼職躲出去。
她輔導的是個備戰高三的男生。
有次秋程去她做家教的樓下接她,正好撞見那個男生追下來,送她電影票想約她看電影。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秋程就邁著大步走過來,冷冷地對男生丟下一句「她不會跟你去」,然後就抓著她的手把她給拽走。
他不顧她喊疼,很用力地攥著她的手腕,仿佛把她細瘦的骨頭捏碎了才肯罷休。
秋程沒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帶去賓館,開了間房。
此後三天,他寸步不離地在賓館房間守著她,哪兒都不准她去。
邱橙忽而身心俱疲。
她徹底放棄掙扎,丟了那份家教的工作。
邱橙安安靜靜地呆在賓館裡,不哭不鬧,不跟外界聯繫,任他哄任他抱任他親,乖順地像個洋娃娃。
漂亮精緻,但卻沒了生氣。
三天後,秋程因為要準備即將到來的大學生物理學術競賽而放過她。
在臨分別時,他失控地親著她,兇狠到把她的唇角咬破。
「不准再去找兼職,更不准接觸其他男人,乖乖在家等我比完賽回來找你。」
他用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最讓人頭皮發麻的話:「要是被我知道你不聽話,下次就不止三天了。」
「好。」她聽話地答應。
他的薄唇這才從她唇瓣上離開。
看到她嘴角微微滲血的殷紅,秋程又愛惜地輕輕含去帶有鐵鏽味的血絲。
隨後,他目光堪稱痴迷地凝視著她,話語繾綣含糊地低喃:「小橙子,你是我的。」
那天她回到家時,父母吵得正凶,然後邱橙才知道母親因為恨極了父親,報復性地故意出了軌。
邱橙覺得他們都不正常了。
她突然特別想逃離。
逃離父母和這個家,逃離把她關在賓館的秋程,逃離沈城的一切。
她不顧父母阻攔,決定從沈大退學出國發展。
2012年8月23日。
是他競賽結束的日子。
那天是七夕,也是他的生日。
但當時情緒極度壓抑混亂的邱橙滿腦子只想躲開這裡的一切,忘記了那天對他來說很特殊。
飛機起飛前,她用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分手簡訊。
【你的偏執和占有欲越來越嚴重,這讓我很窒息,我受不了了,分手吧程哥。】
她自始至終都沒跟他提一句她父母的事。
告訴他也不會有任何幫助和用處,沒人能體會她在這段時間親眼看著昔日幸福美滿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有多絕望。
……
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邱橙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彈動了下。
她緩緩睜開眼,眼角滑下一滴淚。
邱橙翻身側躺,偏過頭,把淚珠蹭在枕頭上。
她茫茫然地發呆,腦子裡不受控地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跟前男友重逢,前男友是她的相親對象,然後又和她達成共識成了對方應付家長的穩定對象。
越想,越覺得太不真實。
須臾,宋潔在外面敲門,喊她:「橙橙?橙橙醒了沒?該起床吃飯了。」
邱橙看了眼時間,才六點鐘。
心裡突然騰升起一陣煩躁。
她把被子能過頭頂,將自己藏在被子裡。
「橙橙?」宋潔不知疲倦地不斷叩門,「起床啊,快點。」
「這就起。」邱橙最終妥協。
她洗過漱坐在餐桌前,開口對宋潔緩聲商量:「媽,我今天沒拍攝工作,你不用非要叫我起來吃飯。」
宋潔擰眉道:「那怎麼行,不吃早飯很傷身體。」
邱橙本想說那也可以晚點叫她,六點過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