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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排有個空座位。

　　  她便輕手輕腳地從後門踩著台階一步步上去，趁他轉身在黑板上寫字，麻利地溜到外側的空座位處坐好。

　　  她以為他沒發現她。

　　  其實早在後門輕動的時候，秋程就看到了她那顆腦袋。

　　  他永遠都能在她出現的那一瞬就感知到她的存在。

　　  邱橙混在一群學生里，因此也得以光明正大地望著講台上的秋程。

　　  此時的他，是她不曾見過的模樣。

　　  他穿著白襯衫，沒系領帶，袖口往上翻折著，露出一截胳膊，手臂上的青色血管微微暴起，紋路格外明顯。

　　  男人戴著銀框眼鏡，鏡腿略微遮擋住了他右眼角的淚痣，鏡片後的那雙桃花眼卻愈發的精緻勾人。

　　  這是她第二次見他戴眼鏡。

　　  比不戴眼鏡還要斯文禁慾。

　　  教室里各個角落都有舉著手機拍照的學生。

　　  不知道是真的在拍ppt，還是假裝拍ppt實際上在拍他。

　　  講桌上放著她送他的那個保溫杯。

　　  他竟然隨身攜帶著這個杯子。

　　  邱橙怔然間發現他的目光落了過來，她的眼神立刻飄忽地偏開，看向別處，卻不偏不倚，剛好看到他寫在黑板右側的姓名和郵箱。

　　  秋程

　　  2007***[email protected]

　　  是他當年用的那個Q.Q號的郵箱。

　　  他居然還在用這個郵箱。

　　  邱橙盯著看了幾秒，而後挪開視線。

　　  為了避免在和他目光相撞，接下來她全程都低頭玩手機上的小遊戲。

　　  直到下課。

　　  邱橙本想等學生走的差不多再過去把鑰匙給他，萬萬沒想到，不少學生直接湧上講台，圍著秋程問起了各種問題。

　　  「秋老師，您剛講的……」

　　  「秋教授……」

　　  邱橙表情驚訝了瞬，旋即就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座位。

　　  她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四十。

　　  邱橙無聊地低頭刷著手機，打開微信後看到他微信名字還是他自己的暱稱「QC」，她的腦袋裡突然響起剛剛學生們喊他時的稱呼。

　　  秋老師，秋教授。

　　  邱橙眉梢微抬，點了修改備註。

　　  ——秋教授。

　　  秋程讓學生有問題發他郵箱問，剛走過來，就親眼看到她把他的微信備註從「QC」改成了「秋教授」。

　　  合著自從加了好友後她就沒給他備註。

　　  邱橙感覺到有人靠近，一抬臉就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瞬間站起來，佯裝自然地從包里拿出他家的鑰匙遞給他，說：「鑰匙給你，還有……你的襯衫我已經洗乾淨給你放在你家客廳沙發上了。」

　　  「嗯。」秋程低眸望著她，笑應。

　　  邱橙想了想，沒其他事了，便說：「我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踩著後門的台階快步走了出去。

　　  秋程跟上來，聲音含笑地喚她：「橙子。」

　　  邱橙正要拉著行李箱離開。

　　  他見狀，伸手握住行李箱的伸縮杆，溫聲道：「我來拉。」

　　  邱橙的手指被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立刻就本能地鬆了手。

　　  這樣反倒像是同意了他的幫忙。

　　  邱橙抿了抿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句：「謝謝。」

　　  「你怎麼去機場？」秋程問她。

　　  「有車來接的。」正說著，邱橙就接到了時歆的電話。

　　  「邱橙，我們到沈大門口了。」時歆告訴她。

　　  邱橙應：「好，我正往外走，一會兒就到。」

　　  掛了電話後，她對身旁的男人說：「他們到學校門口了。」

　　  秋程只是問：「去幾天？」

　　  邱橙也不太清楚，時歆說時裝秀在明晚，那應該後天就能回來。

　　  「大概後天回來吧。」她不怎麼確定道。

　　  「是去拍攝嗎？」秋程似乎對她工作的內容很好奇很在意。

　　  她搖了搖頭，如實說：「一個時裝秀，要我過去上台走秀。」

　　  秋程的薄唇微抿，眼眸暗沉下去。

　　  他沒再說話。

　　  邱橙其實很彆扭。

　　  大概是觸景生情，讓她渾身不自在。

　　  五年過去，物是人也在。

　　  此時此刻，走在她身旁的還是他，可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她說不清是種什麼感受。

　　  就覺得難過，又很無力，同時矛盾地認為現在這樣就很好。

　　  「活動的時間在什麼時候？有沒有門票可以買？」秋程突然開口問她。

　　  邱橙一時沒反應過來，遲鈍了下才回他：「時間是明晚，門票……我也不清楚，我一會兒問問歆姐。」

　　  她回答完他才覺得不對勁，狐疑地仰臉看向他，「你問這個幹嘛？」

　　  秋程笑了下，「想去看看。」

　　  邱橙稍愣，在他染笑的眼睛垂斂望過來的那一刻，她立刻別開了頭。

　　  邱橙抬手將髮絲攏到耳後，眼睫快速地撲閃著，輕聲說：「我幫你問問。」

　　  兩個人走出學校，在司機下車從秋程手中接過邱橙的行李箱放到後備箱時，邱橙拉開車門，問坐在裡面的時歆：「歆姐，時裝秀有沒有門票？」

　　  「有啊，我這兒就有。」時歆說著，從包里拿出兩張來遞給邱橙，隨口問：「你有朋友要去？」

　　  邱橙沒回答，只說：「一張就行。」

　　  她從時歆手中抽了一張，轉身遞給秋程。